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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著臉頰的一片溫熱消散,蘇見青再次被冬日的寒冷縈繞。
既然提到這件事,她也說出心底的想法:「我知道你本領滔天,但是不要為了我去得罪別人。你這樣只會加深我的愧疚。
她看著他:「因為我不會回頭。」
祁正寒終於挪開眼去。因此她無從猜測他眼下的心緒。
「抱歉,我喝多了。」最終,他緩緩開口解釋。醉酒是一個很好的藉口,誰都用過。
接下來的車程,蘇見青如坐針氈。總算到了家門口,急切地推門出去。
祁正寒又叫住她:「見青。」
他叫她的名字,一如既往的動聽。
蘇見青給他最後一個面子,回頭去看他有什麼事。
而她只得到了一句:「晚安。」
蘇見青收下這聲晚安,揮一揮手,吝嗇寒暄。她破除一切曖昧,那些溫情再不管用。
祁正寒在車裡坐了很久,他手肘搭在窗框上,手背輕輕抵在眉心。心中沉鬱久未消散,不知道做什麼才能緩解情緒浮沉。煙也變得無效。
去年分開時,伴隨著爭吵和劇烈的情緒跌宕,還帶有各自的脾氣和私心。與那時不同,眼下這風平浪靜的和諧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他陡然意識到,這不是重逢,而是一場正式的告別。
申城的冬天不落雪,卻比燕城更為冰涼。
蘇見青回到家中,餐桌上還有中午的殘羹冷炙,打算今晚熱一熱吃上幾口,看來也沒有必要了。她將食物清理乾淨,灌進垃圾桶。最後去撕掉一頁日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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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見青去了一趟祁正寒的外婆那裡。
她此前也來過幾次,但沒有立場進門關心,只將車停在遠處曠地,遠遠看一看老人的狀態。每次見到外婆仍然積極地生活著,她就放下心來,同時,也羨慕她飽經風霜也不淪於落魄。這才是真正的瀟灑。
人要經歷過多少苦難才能練就這一身姿態呢?
蘇見青趴在方向盤上平靜偷窺。
她躲在樹蔭下,看到了停在院裡的祁正寒的車。他難得來這一趟,肯定要來看一看外婆再走。
祁正寒坐在小凳上,給老人剝著橘子。外婆笑著和他說話,祁正寒也時不時笑一下。
護工阿姨們仍在輪轉忙碌,寒來暑往,花開花落。
她想起她也曾經被喚到他親人的跟前,扮演過他的「媳婦兒」。善意的謊言,沒有騙過外婆,卻騙過了蘇見青。
那時快樂多容易。
他一直沒有走,看來要留下吃晚飯。於是蘇見青也不久候,很快就駛離了這裡。
她決心以後不會再來。
最後的一方溫暖,也被她殘忍地隔絕到生命軌跡之外。
到那日起,他們分開一年零四個月。
好像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煎熬。
人只有在年輕無憂時,日子過得最為散漫悠遊,看山看水,風晨月夕。
一旦心態變得蒼老,時間流速也會跟著變快。汲汲營營,大多的日夜過得緊湊。一睜開眼,被捲入擁擠人潮,一閉上眼,都是散不去的執念。
趁著機遇和運氣尚好,23歲這一年,蘇見青讓自己投身工作,她拍了三部電視劇,年末時又進了新的劇組,沒有停工與閒暇的時刻。
在中國人的文化裡,生命如圓環。在第二圈的尾巴上,她迎來又一個本命年。沒有什麼清除快取的動作,過去時日給她留下的東西仍然沉澱在骨血中。
無論傷痛或光榮,都成為她身體的烙印。
只是一種隱晦的儀式感讓蘇見青替自己認為,這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忙碌讓她疲倦,但她熱衷於為自己奔忙。不再在愛裡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