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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晚上想吃什麼?」
坐上他的車,蘇見青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你安排吧。」
祁正寒「嗯」了一聲,然後帶她去了法式餐廳。蘇見青依稀記得,他們第一頓飯就是法餐。那時壓根沒顧上食物的滋味,只被忐忑與謹慎填滿心緒。
於是,又這樣滿腹心事地拖下去一陣。最後回到家裡,回到床上。回到他們最親密的地方。
蘇見青身上爬起一層細密的汗,她用被子遮住濕漉漉的身體。
窗簾是敞開的,不過不用擔心,外面看不到裡面。她凝神瞧著窗外夜空,眼神並沒有聚焦。
祁正寒靜靜摟著她,他在賢者時間一向寡言。但偶爾會貼心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想吃的東西,他今天問的是:「要不要喝點酒?」
蘇見青默了一會兒,終於弱聲開口:「不喝了,我一會兒要回去。」
他不明所以,揪她的臉問:「這都幾點了?家裡有事?」
她搖頭:「今天不想在這裡過夜。」
祁正寒斂眸看她,眼色裡不無好奇。但蘇見青沒有回看,沒有回覆他的質疑。
她伏在他的胸口,攀住他的肩膀,低頭細密地啄吻他的嘴唇。她放大此刻的貪戀、不捨。想要留住這熾熱動人的吻感。
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良久,蘇見青徐徐開口問了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
「嗯?」祁正寒睜開眼,輕撫她的臉頰,將距離拉開一些,打量她的神情。
她娓娓道:「兩年前的冬天,我替王盈喬去找周迦南要錢,你撿到我的耳環,想要送我回家。」
「後來我們相識,你給我一部戲的參演機會。很幸運,這個故事成為了經典。它很成功。我被很多人記住。也因為這個機會,我很快有了第二、第三部 戲。我的路比很多人走得順暢。」
「我經常想,要是我沒有認識你,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可能回到雲溪,做舞蹈老師,教評彈也有可能。但我大機率不會留在燕城。這不是我喜歡的地方。說實話,直到現在我對燕城都沒有很強的歸屬感。」
「沒有你,我絕不會是現在的蘇見青。沒有我,你仍然會成為今天的祁正寒。」
說到這裡,蘇見青停頓了一下。
祁正寒漸漸察覺出氛圍裡的微妙。她的神情仍然那麼處變不驚,興許是這些臺詞早已演練過太多遍,真正搬到臺前,她的眼中已經只剩麻木與淡然。
繼續,她平靜道:「遇見你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不幸。」
蘇見青吐出每一個字都無比艱難,她說不下去,還是沒出息地卡頓在這裡,無論練習過多少遍,心底無限的不忍仍然重重地壓住了那兩個字。
明明是在溫暖的臥室,又好像置身於冷寂山谷。
緘默了兩分鐘有餘,祁正寒的聲音傳來——「你要跟我分手?」
他倒是很瀟灑說了出口。
她鼓足勇氣應了一句:「對。」
他頓了下,聲音很沙啞破碎,嚴肅的語調:「你考慮清楚再來和我說。」
蘇見青仍然臥在他的懷中,與往日無異的親密,卻再不似那般粘稠的心境。她說:「難不成你是真的害怕我會離開你?」
他立刻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開玩笑?」
——因為你連愛我都不敢說。
蘇見青苦澀地牽了一下唇角:「你的好兄弟把我的朋友玩死了,我無法若無其事再和你混跡在一起。我不是你,我的心沒有那麼狠。」
祁正寒皺眉,語氣重了些:「我好像跟你解釋過很多次,我和周迦南不一樣。」
她看著他:「那你會娶我嗎?」
「我不會娶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