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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宋誠心中嘆息,或許,皇上決意暗殺沈庭秋時,就該料到會有今日。沈家,豈是忍氣吞聲之輩。
皇后投毒,滄伈與裕王暗中聯絡,已是觸了皇上的逆鱗,只是看在清遠伯府的面子上,遲遲未下旨發落。可燕春樓之事一出,民怨沸騰,死者又涉刑部尚書、左相、蕭國公嫡子,皇上一面遮掩著皇室的私隱,又要安撫臣意民心。焦頭爛額之下不得不忍痛斷腕,只能讓清遠伯府背黑鍋了。
尉遲暄收斂了面上的最後一絲溫情不捨,面色冷厲肅然道:「宣旨,慈徽長公主的儀仗,於三日後出行北燕。傳令蕭匯做準備吧!」
「皇上,您請三思。」 宋誠甘冒觸怒龍顏的風險,跪地磕頭道:「方才成婚夫君便橫死,讓長公主…如何在北燕那等民風彪悍之處立足!」
「依北燕風俗,敖登死後,慈徽會再嫁與查干。她,仍會是北燕的大妃。」 尉遲暄想起武邑郡主,眉峰擰起,眸光一掠,薄涼道:「尉遲慈徽,是我大周的長公主,享皇室供養,理應為皇室鞠躬盡瘁!」
「長公主…長公主可是您看護長大的啊!」 宋誠自小在跟尉遲暄的身後,眼見著他從一個溫潤寡言的少年太子,一步步在後宮傾軋之中成長為眼前這個陰狠寡情的君主。
「朕看護她長大?」 尉遲暄抿了抿嘴角,嘲諷一笑,深不見底的瞳色之中蘊藏著怒氣。「尉遲慈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裝瘋賣傻這麼多年,她,如此聰慧,何須朕之看護?」
……
慈徽出嫁前夜,沈映姝奉貴妃旨意入宮,先是到了永和宮,隨即又與沈明嬌一同挪去徽元宮與慈徽同寢。
華麗的火鳳鎏金嫁衣平鋪在榻上,沈明嬌拿起針線,在裙襯內裡繡了一枚小小的平安符。溫聲軟語道:「雖然你的嫁妝都由內務府打點,但依民間的規矩,女子的嫁衣總是要家中姐妹親手縫上幾針的,求個事事遂心的意頭。」
「這是三叔讓我給你的,」 沈映姝拿出三片造型別致的金葉子,放到慈徽手中。「你若遇到了急事,差人將它送到北燕王城的落白錢莊,自會有人接應你。」
「好。」 慈徽倚在沈明嬌的肩上,睫羽輕顫,嚅囁不捨道:「我走了,四表姐獨自在宮中,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皇上…你莫要與他直面衝突。」
「好歹我還在京中,慈兒不必擔心我。」 平安符繡好,沈明嬌將紅線剪短。艷紅的光暈映在她眸中,氤氳生情。「北燕王儲尚未落定,此去到北燕相比少不得一場風雨。凡事不可強出頭,你與敖登皆是,明哲保身為上。查干掌握軍權,切不可硬碰硬。」
「三嬸嬸已到武邑郡主身邊了,相比你二人回到北燕之後,三叔是另有安排的。」 沈映姝今日一進宮便發現沈明嬌臉色不佳,只是礙於不想讓慈徽在大喜的日子擔憂,才忍住不問。眉梢溫婉輕撫著她手,徐徐道:「安心。」
「真想一輩子都住在京城,都與家人在一起。」 慈徽這幾日喜憂參半,既為與敖登的來日而喜不自勝,又擔心京中厝火積薪局勢。「待諸事落定,二表姐與四表姐,要年年去看我。」
「好。」 沈明嬌聽了這話,總覺怪異不祥,右眼無端一跳。只當是北燕山高路遠,她捨不得慈兒,按耐住心下的不安,柔聲帶笑應下。
次日辰時,慈徽已穿戴整齊,一如沈明嬌出嫁那日。大長公主作為全福老人,為慈兒盤發。
「我初次抱你時,還是小小的一團,輕輕軟軟、粉雕玉琢的模樣,我到今日還記得。」 大長公主眉眼含笑,感慨萬千。
慈兒平日裡皆是清素淡雅的裝扮,今日在大紅嫁衣的映襯下,美人艷若桃李,眼角眉梢含情脈脈。當真滿心歡喜,嫁與所愛之人圖一生圓滿。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髮齊眉…」 玉梳落在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