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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聲音,尖尖的,像是有人掐著喉嚨嘶叫,叫聲中夾雜著摩擦聲,彷彿有人用指甲扣抓著地面。
我靠在隔板上停住了前進的腳步,木門後面的狀況足以讓人窒息,一個東西伏在地上,隨時都可能會撲出來。毫無疑問,把曾文書嚇破膽的東西就在前面。我一寸一寸地挪動腳步,改錐握在手中,光柱射在門把手上。
我的手在特殊的光暈下顯得十分乾枯,甚至恐怖,十字改錐尖觸碰到門板上,砰的一聲響,裡面的聲音忽然停止了,衛生間裡安靜下來。這種突如其來的寂靜讓我非常不適,我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破壞了此時的氣氛。
改錐似乎扎進了木門中,門慢慢地推開了‐‐
我已經想到了最糟糕的場景和最劇烈地攻擊,一個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眼神發直,嘴角淌著鮮血的人形站在我面前,它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長長的,呈暗黑色,有的地方已經腐爛了。
它驟然撲過來,用鋒利的牙齒咬住我的喉嚨,血會被一點點地抽出去,一部分流入對方的口腔內,另一部分滴在地上,匯入溝槽裡,順著下水道排入地下,那些血液最終在城市下方流淌著,和汙水、垃圾混雜在一起,成為這座偉大的城市的另外一個部分,昏暗無光的一部分。
改錐插入對方的身體,一股濃濃的液體噴出來,把我的手臂緊緊地包裹起來,我聞到一股怪味,像剩菜變質的味道。我的臂膀全力向前推,改錐從它的後背刺出,右手停留在它的身體裡,各種器官黏黏稠稠,我一陣噁心,險些吐出來。
我的攻勢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對方好像獰笑了兩聲,兩排利齒更緊了,我的脖子頓時感到無法忍受的疼痛,身體似乎一下子變空了,輕飄飄的,好像只要一用力就能飛起來。
體內血快要被它吸乾了,面板如橡皮筋一樣收縮起來,皺皺巴巴地堆在一起,我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視線漸漸模糊了,手電筒掉在地上,滾下臺階,光柱在衛生間裡晃來晃去。我失去了知覺,身體軟了下去,曾經堅硬無比的骨頭彷彿被它瞬間熔化了。
我最後回憶起那些熟悉的友人,他們的身影在我的腦海里一一掠過,我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幕,身體隨之僵硬了,我知道自己墜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我和那個真相永久地埋葬在一起,沒有人打擾,我終於可以去慢慢解讀了,在這個時刻我竟然興奮起來。
好了,這就是即將出現的悲壯的一幕,為了尋找到所謂的真相,我心甘情願,如果能夠再活一次,我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然而想像中的情景並未出現,那個恐怖的人形不見了,隔間裡沒有駭人的場面。
我摸了摸脖子,平滑乾燥,沒有血流如注,更沒有鋒利可怖的牙印。
奇怪,製造聲音的傢伙去哪了?總不會憑空消失吧。
我走進去,推了推隔板,沒有鬆動的跡象。我忽然覺得那個東西就在我頭頂,隨時會落下來,我踉蹌地後退一步,用手電筒照向天花板,上面只有發黃的牆面,幾根火柴棍孤零零地立在牆體裡。
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我屏住呼吸聽了聽,居然在隔壁,很顯然,在我推開門的同時它從隔板上爬了過去。
我顧不上恐懼,一腳把第三扇門踢開了,黑乎乎的一團東西像變魔術般在我眼皮底下跑掉了,我彎下腰搜尋,腦袋幾乎碰到地板上。
在衛生間的一角,有兩雙綠色的眼睛盯著我,我慢慢地把手電挪過去,光柱在黑暗中抖動。
兩隻肥碩的老鼠蜷縮在牆角,灰色的皮毛沾滿了汙物,它們嘴裡發出尖銳的怪聲,細長的爪子相互揉搓。其中一隻大概有二十厘米長,肚子拖在地上,一對突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