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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溪苑躺在床上,手背上扎著針管,正在掛點滴,原本嬌艷好看的容顏,此刻染滿了虛弱神色,臉色蒼白見不到血色,唯有那微弱的呼吸,還證明著她活著。
聽到開門聲,郎溪苑疲憊地掀了掀眼瞼。
「來了。」
瞥見楚涼夏,郎溪苑涼涼開口。
這口吻,跟郎林的如出一轍。
「嗯。」
楚涼夏淡漠地應聲。
「郎林明天要複習。」
沒有半句客套,郎溪苑聲音很輕,卻帶著十足的暗示意味。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處於主動地位,縱使現在半死不活,也依舊如此。
楚涼夏眸光微斂,語氣冷硬幾許,「他可以住校。」
「楚涼夏,你眼裡有沒有這個弟弟?!」郎溪苑的聲音猛地拔高起來,尖銳而刻薄。
話音落卻。
隻手拎著旅行揹包來到病房門口的封子珩,腳步微微一頓,繼而凝眸朝半開的病房內看去。
門內。
楚涼夏挺直腰桿,神情愈發冷然,「他成年了,需要自力更生。」
自幼郎溪苑就寵郎林,十五年前,他們離婚的時候,郎溪苑要死要活帶走了郎林,且不準楚雲嘯看郎林一眼。
郎林的衣食住行,郎溪苑全部包辦,傾盡全力為郎林創造更好的條件,不忍郎林承受任何苦楚委屈。
而,兒子的學習成績也得到她變態的關照。
去年郎林高考,郎溪苑特地在學校外買了房,嚴格控制郎林的衣食起居,只要郎林有任何違揹她意願的行為,她的抑鬱症必定發作。
那也是郎溪苑自殺最勤快的時間,楚涼夏隔三差五地被逼迫往她那兒跑。
現在,郎林考入了全國最好的理工學校,郎溪苑對郎林的苛刻要求,卻也沒減輕過。
兒子必須第一。
簡直成了她的執念。
眼下郎林要考試了,郎溪苑自然不願有任何因素幹擾他複習,理所當然把人交給了她這個姐姐。
聽到楚涼夏的回答,郎溪苑神色一狠,雙眸布滿了血絲,整個人陷入暴躁狀態,「楚涼夏,你非要逼死我們母子嗎?」
這時,郎林向前一步,走到楚涼夏的身邊,皺著眉頭強調道,「媽,我可以住校。」
「呵呵,現在你們都大了,都不聽我的了是吧?!」
郎溪苑近乎癲狂地笑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抬手就朝自己手背上插著的針伸去。
楚涼夏眼疾手快,及時摁住她的手腕,妥協的開口,「你住院期間,他住我那兒。」
長時間頹廢在家的郎溪苑,力氣當然沒有楚涼夏這麼大,被制止過後,楚涼夏和郎林又安撫了幾句,這才將郎溪苑的情緒安撫下去。
看著郎溪苑悲傷的眉目,慘白的面容,毫無往日的神采,楚涼夏微微低下頭,眉宇間染了抹悲哀。
時間太晚,一心牽掛著郎林的郎溪苑,催促著他們倆離開。
楚涼夏找到看管她的護士,讓護士對她的脾氣多加擔待,多費點心照顧她,然後才領著郎林離開。
郎林一路板著臉,直至出了醫院大門後,忽地停下腳步。
「我自己住校。」
堅定的話語,郎林神情倔強得很。
楚涼夏雙手放到衣兜裡,聞聲,偏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噙著抹淡笑,「我那裡有空房,離你們學校也近,方便點。」
郎林打量著她。
跟剛剛的冷漠無情不同,她眉眼染上淡淡笑意,相較先前柔和隨意不少。
當初父母離婚時,郎林才三歲,對這個姐姐沒有記憶,偶爾見到也是郎溪苑叫她來,實際上他們接觸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