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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只是輕微的撞了一下。」
但當時情況有些著急,大腦下意識讓他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情感,以至於他覺得很痛,但其實真的還好。
「讓我看一下。」
許嘉樂安靜了下,掀起衣角,露出發青的腰背,陳衍抬手覆上去,問:「疼嗎?」
「還好。」
「還有哪裡?」
於是許嘉樂又把袖子推上去,露出青紫的胳膊肘,以及小腿上的輕微的擦傷,和輕輕扭到的腳腕。
陳衍把被碰撞的地方都看完,像是做最後總結一樣,說:「把自己弄了一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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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離開後,兩個人去了對面路邊的長椅上,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路上沒有多少人。
許嘉樂帶著口罩,和陳衍牽著手坐下。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嘉樂才主動開口。
「今天這件事,我不怪她,我快七歲的時候,我爸去世了,」許嘉樂看著車道上來來往往的車,用很輕的聲音說:「他是車禍去世的,也是在十字路口,有個小孩子闖了紅燈,我爸去救她,那個孩子截肢了,我爸沒有搶救過來。」
儘管對於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但許嘉樂也記得,那天的天格外藍,他趴在草地上,翻著許維謙給他買的《小王子》,看到一半,別墅的門被開啟,唐婉失魂落魄的走到他面前,將他抱起來,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處,無聲哭了很久,最後對他說:「嘉樂,媽媽沒有愛人了。」
那天許嘉樂被送去醫院見了許維謙最後一面,或許是醫生的技術很好,也或許是有麻藥加成,許維謙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依然帥氣,依然意氣風發、他的年紀也永遠停留在了三十三歲。
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得有些緊,許嘉樂安撫性的拍了拍。
「因為這件事,我媽受到很大的刺激,她不讓我見義勇為,我能理解,但是當時情況太危機了,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那個孩子被車撞。」
陳衍說:「我知道,你一直很勇敢。」
許嘉樂繼續說:「我爸大學的時候是在國外讀的書,我那個時候覺得很喜歡,所以也說了要去國外讀大學,我媽就把這句話記住了,但那個時候我只是隨口一說。」
幾歲大的孩子說出話怎麼會被當真呢?但唐婉不僅當了真,還變得格外偏執起來,從進小學之前,就牢牢給他規劃了出國的路,並且不允許他有半點兒動搖。
一旦他表現出一丁點兒的抗拒,唐婉就會發瘋,更是將這句「你背叛了他」掛在嘴邊。
唐婉和許維謙的感情很好,許嘉樂可以理解,但是那句無心的話不應該就此束縛他的人生,許嘉樂說:「我媽一直不想讓我參加中考和高考,她不想讓我留在國內讀書,所以我想辦法爭取了一個機會,進了一中讀書。」
那個機會是什麼,陳衍隱隱猜到了。
許嘉樂很輕微的笑了下,嘴角牽動臉上的傷口發出細微的疼痛,他說出了那天那句沒有勇氣說出的話,「陳衍,我們將來考同一所大學吧。」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許嘉樂有些放鬆的把頭靠在陳衍的肩上,在寒風中疲憊的閉上眼。
第30章
計程車上。
像是晚上的情緒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許嘉樂已經靠在陳衍的肩頭處沉沉睡去。陳衍的左手牽住許嘉樂的左手,右手則是扶在許嘉樂的頭上防止他摔下去。
司機偶爾會從後視鏡投來一眼,但陳衍並不在乎。
陳衍低頭看,能看見許嘉樂有些長的睫毛。他想起以前的一種說法,說睫毛長的人都很愛哭,他原先以為這只是大人用來調侃小孩子的話,現在想想,或許真的有幾分道理。
他就是喜歡愛哭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