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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下卻忽然飄下大雪。天空變成鉛灰色,低低地壓下來,讓兩人感覺喘不過氣來。周圍白茫茫一片,能見度非常低,他們很難判斷出哪一條是正確的路徑,踏出的每一步都將會兇險萬分。
葉景深知危險,於是對身邊的方曉顏說:&ldo;不要再走了,前面根本看不清楚,實在太危險,等雪停了,我們再走吧。&rdo;
&ldo;好。&rdo;方曉顏猶豫一下,便答應了。
兩人躲在山壁下的巨石之間,希望利用岩石來抵擋風雪,卻收效甚微。過了一會兒,葉景關切地問:&ldo;很冷吧?&rdo;
&ldo;不,不冷。&rdo;方曉顏輕輕搖頭,對他微微一笑,&ldo;我出汗了,你也是吧?&rdo;
&ldo;是。&rdo;葉景被她的情緒感染,也笑了起來,伸手將她拉過來,緊緊摟住。
方曉顏安靜地倚在他懷裡,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服,卻彷彿能夠感受到他身體裡散發出的熱量。
兩人蜷縮在那裡,方曉顏不時抬頭看向葉景,葉景總是對她粲然一笑。
過了很久,風雪終於漸漸減弱,方曉顏立刻說:&ldo;我們趕快走吧,不能在這裡過夜。&rdo;
寒冷的山風如刀般凜冽,雪也積得很厚,兩人互相攙扶著,頑強地向前行進。
漸漸的,亂石嶙峋的山坡上出現了簇簇低矮的刺叢。既然能夠生長植物,顯然海拔在逐漸降低,不過,下坡卻比上坡還要難走,他們一直連滾帶滑,在雪地上跌跌撞撞。
葉景覺得頭有些暈,全身忽冷忽熱,非常難受。方曉顏看著他隱隱泛青的臉色,有些擔憂地問:&ldo;你沒事吧?&rdo;
&ldo;沒事。&rdo;葉景努力地笑了笑。
方曉顏猶豫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後退,只能向前,她很擔心他的身體。
葉景緊握著拳,感覺整個身體都異常沉重,可他努力堅持著睜大眼睛,凝望著前面在風雪中模糊的世界。他默默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要找到弟弟。
堅硬的風不斷刮過,打在他們的臉上,如針刺一般疼,可他們卻沒有放慢腳步,仍然在奮力前行。
終於,他們看見前面出現了一片森林,葉景高興地說:&ldo;我們走的路是正確的。&rdo;
&ldo;是啊。&rdo;方曉顏笑著點頭,眼裡閃動著晶亮的光。
葉景欣慰地笑著,卻有一滴滴冷汗從他的額間沁出。
&ldo;你怎麼樣?&rdo;方曉顏關切地看著他,&ldo;身體能行嗎?&rdo;
葉景微微點頭,很乾脆地說:&ldo;行。&rdo;
方曉顏卻總覺得有些不妥,&ldo;走了這麼久,我們休息一會兒吧?&rdo;
&ldo;不用了,找葉星要緊。&rdo;葉景說著,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ldo;還是歇一會兒吧。&rdo;方曉顏很擔心。
葉景在林芝和派鄉都詳細打聽過沿途的情況,便堅持道:&ldo;我們要繼續走。那邊有幾個小木棚,是讓過往的背夫休息的,我們必須趕到那裡過夜,否則就危險了。&rdo;
方曉顏也明白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便不再勸他。
低垂的雲霧翻滾著向他們撲來,帶著冰雪和碎雹。在毫無遮擋的山徑上,在濃密的雨雪中,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著。終於,在幾塊巨大的岩石旁,他們看到了人們描述過的木棚。小棚裡面用木板搭了一排,便於過往的人休息。
他們濕淋淋地走進去,幾個正在烤火的門巴族背夫驚奇地看著他們,都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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