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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聽到宋聿誠輕蔑的笑聲。
「是不是不行?」
男人不能說不行。
「罷了,一百萬而已。」褚康時裝模作樣地收斂渾身暴躁,撓了撓耳朵,「聽你的意思,我不僅沒虧,姜怡妃還會覺得我很行?」
宋聿誠嘴角噙著笑,點點頭。
憑空一道震動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是宋聿誠的手機在響。
他垂眸看來電顯示,滅煙,拿起窗臺上的手機。
背過身,清俊的眉眼映在乾淨的玻璃上,視線重新落在雕塑旁的櫻花樹下。
他剛才已經望了一陣兒。
姜怡妃坐在花壇邊。
青石板地磚上的樹影像遊魚搖盪,雙腿交疊,裙擺底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彷彿浸在清涼的魚池裡。端莊的黑色長裙如美景裡的一撇濃墨,往往是抒情述景的高雅詩句。
輕柔拂過耳畔:「今晚也住東京?」
「嗯。」宋聿誠預知對方的心思,盯著那抹倩影,語調微微上揚,「要見面嗎?」
她沒有發現他在樓上望她,肩膀有些鬆懈。
在話筒靜默的幾秒裡,姜怡妃伸出另一隻手撐在一側,姿態愜意地往後靠了些,陽光透過樹葉照亮了她的臉,遠遠望去,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
話筒裡為這畫面配上了笑音。
輕盈,如蜻蜓點水。
「好。」那頭的口氣不容置喙,「不許摘眼鏡。」
剛剛說完,宋聿誠被結束通話了電話。
「誰啊?」褚康時問。
宋聿誠走到他身邊,彎腰拾起眼鏡戴上,說晚上不去銀座聚會。
褚康時更好奇了:「那你要去做什麼?」
宋聿誠抿了口茶,鏡片浮出一層薄霧遮掩眸中笑意:「見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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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浴室裡響著潺潺水聲。
他在洗澡。
姜怡妃在玄關換好拖鞋,走進房間,四處掃視。
城市的霓虹燈在黑夜中閃爍,光線撒向白色紗簾,映出斑駁的影子。
臥室裡的床寬大舒適,鋪著雪白的絨被,像蓬鬆的雲朵。
姜怡妃隨手摁了摁床墊,視線最後落在一處定格。
落地窗邊的書桌上擺一盤新鮮荔枝,紅綠相交。
這個季節能在東京見到荔枝可不容易。
應是他特意準備的。
她趿著拖鞋慢慢走過去,捏起一顆,清香滑過鼻尖。
餘光有道白色,下意識側眸。
玉貔貅手鍊下是張便簽,鋼筆字跡挺拔清雋。
【一騎紅塵妃子笑。】
姜怡妃的嘴角止不住抬高。
算是道歉?
花言巧語的男人。
剝開一顆荔枝,放進嘴裡,甜絲絲的果汁溢開,姜怡妃向後靠,陷入柔軟的椅背。
視線慢慢投向桌上的玉手鍊,閃著春日清泉般的水光,晃眼得令她想起了他們的開端。
今年年初跨年夜,剛上大學的妹妹硬拉她去參加燕都富人區酒吧舉辦的化裝舞會。
室內香氛溫黁,五彩的燈光偏幽暗,像深夜森林裡的狂歡,各種動物面具在舞池浮動,他們穿著靚麗的衣服,充滿奇異與年輕人鍾愛的刺激。
可她大約是年紀上來了,喜靜,對這樣的場子提不起興致,隨便戴了一副順眼的鳥類面具,倚在吧□□自喝酒。
至於說要陪她過節的好妹妹,早就不知道去哪個犄角旮旯邂逅塑膠真愛去了。
禮貌拒絕幾位小男生的邀約,姜怡妃抿了口酒,打算在茫茫舞池裡把妹妹擇出來,她年紀還小,魚龍混雜之地,總得盯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