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3/5 頁)
眼睛,輕輕頷首。
他又低了低頭,唇不再冰涼,隱帶一絲灼熱,落在我的眼眸上。
“這雙眼睛,它本來只該看到我,生生世世……”
他澀聲說著這話時,我已然身處夢中,依稀聽到,而後昏睡沉寐,全身疼得已至麻木,難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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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腦中恢復一絲神思時,身下搖晃輕蕩的軟塌讓我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必然身在水中船上。睜眼,眼前竟什麼也看不到,不知何故又有柔軟的絲帛覆在眼睛上,我欲抬手去摸,手臂卻無力抬起,整個人綿軟慵散地躺著,彷彿腦子醒了,身體卻依然處於昏睡中不能自己。
我也累了,當真累了,便想先容忍著自己就任性地就這般躺著吧,什麼也不再想,也沒有精神再去想。
耳邊清寂,水浪拍打船艙的聲音自外間時不時傳來。此時應該是黑夜,因為船停泊著不行,且不聞鳥叫,唯聽得一兩聲尖銳刺耳的夜梟悽喊偶爾鳴徹長空。船艙裡燃著淡淡的檀香,凝入神思,叫人心靜心定。
晉穆在我身旁。
他衣上常帶著的那股冷香已然叫我熟悉非常。
他該在看書。
書簡味縷縷入鼻,偶爾耳畔會響起清脆的竹簡相擊聲,一卷,一卷,他勤勤換著,不厭勞神。
我微微彎了唇角,默默陪伴他讀書,半響,又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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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睡得甚淺,一人輕釦門扉的指敲聲便將我驚醒過來。
“師兄。”笑聲淺淺,低低的嗓音滑如流水行波,靜若空雲閒散,清似御竹臨風,但有吐字之明澹,不聞落聲之餘音。
晉穆起身時衣袂自我指尖掠過,竹簡冰涼,輕輕落在我的手側。
“藥可制好了?”
來人輕嘆,語氣裡透著無奈的好笑:“你此刻逼著我沒日沒夜地找藥製藥,早知如今,兩日前又何苦將夷光弄得落水沾寒,叫她經脈逆行紊亂,叫她眼傷未愈便又蒙瞎?”
晉穆不答,只淡淡回道:“桃花公子天人超脫不沾凡塵,何時這麼愛管閒事?”
桃花公子?來人是伏君?我正尋思時,不妨有微涼的指尖觸上我的唇,將一粒含帶些許桃花味的藥丸塞入了我的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清甜的花香自喉間靜靜散至肺腑,緩緩行轉血液中時,每行一處,暖流蕩漾,慢慢融化著我體內那似已冰封的寒氣,使我不覺燙,不覺辛苦,唯落疼痛褪去後的舒爽輕鬆。
可是服藥後身子卻愈發地動彈不得,眼睛不由自主地閉得緊緊,說是宛若睡著,偏偏耳中又將四周動靜聽得清晰,腦海也剎那清醒得有些異常。
一旁,伏君言笑自在:“好說。師兄千里送美酒,師弟自當一還情誼。”
晉穆微微不耐煩:“你平時不說話,今天廢話怎地這麼多?”
伏君輕笑不氣:“本公子算得師兄心情憤懣不甘,以為此症非得找人傾訴衷腸、一吐憂愁方得妙解。伏君自毀耳根清淨來聽你訴苦,師兄倒不賞臉?”
晉穆不再作聲,涼涼的手指撫摸著我的鬢角時,漸漸開始有了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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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君忽嘆:“夷光果真美貌,難怪你和無顏皆不捨。”
晉穆輕笑,口吻依舊不善:“天下美貌女子多得是,有何稀奇可言?只是夷光……她對我而言卻是天下獨有,我自難相舍。”
伏君道:“那無顏……”
“別在我面前提那狐狸。”晉穆冷冷打斷。
伏君沉默一會,仍是淡淡開口:“師兄,其實那日無顏和夷光見面未嘗不好。若夷光心存不該的埋怨和疑惑而嫁你做夫人,你心能安?她那日和無顏將諸事兩相說清,你今後待她真心誠意、情深不倦,如此這般堅持,若她能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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