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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不止奪位之恨,或者,還有父仇的糾葛。”
無顏哂笑,挑了眉,不語。
我皺皺眉,自問實在是看不懂他臉上那不以為然的笑意,於是便凝眸瞥向那個高高在上、面色冷俊的夏惠公,瞅了半天,卻居然無法從他淡然自若的神情中窺得一絲喜怒哀樂的徵兆。
深水一泓,波瀾不驚。果然不愧是一國君主,年紀雖輕,道行卻深。
我正打量揣摩時,誰知那夏惠公竟猛地轉過臉來望向我。劍眉緊擰時,他的唇角卻難得地一揚。
他很少笑,一旦笑起來容顏美若雪蓮將傾,雖那笑容意味深長得讓人隱隱害怕,卻不知怎地讓我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牽引。彷彿我已認識他很久的親切。
我呆了一會,許久才醒悟過來拍拍自己的腦袋,暗道:胡想什麼呢,那分明是你從未見過的人。
他瞧見我的舉動,不禁眸光一怔,微笑著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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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覽和妍女的婚典已在上午完成,晚上的宮宴,不過是為慶賀新婚之喜而設。只見他們跪拜行禮後,便被禮官領去坐在金鑾之下、眾席之上的居中席位。
晉有舊俗,酒宴上,新婦必須給自己的夫君斟酒三杯。當妍女羞紅了臉低頭倒酒時,夜覽冰冷了許久的面色終於慢慢融解。仰頭飲酒三杯後,在眾人關心注視的眼光下,他也不禁雙頰飛紅,清俊的面龐上頓時添上了幾分今夜早該出現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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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酒過三巡,殿間歌舞再起。
歡鬧喜慶的鼓樂聲中,此時的氣氛顯得很是和諧。剛才新人露面時異乎尋常的緊張,還有兩個不請自到的人在席宴上的彆扭彷彿都被遺忘在了一旁。
我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忍不住一開心又多喝了兩杯酒,等到頭開始犯暈時再擱下杯子才發現為時已晚。
揚手向宮娥要了一杯醒酒茶,飲完後我揉了揉眼睛,卻發現眼前無顏的面容依然虛幻如夢、極不清晰。
“二哥……不行了,我得出去走走吹一吹冷風。”我扯了扯無顏的衣袖,嘴裡喃喃一聲後,腿下用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無顏伸臂扶住我,擔憂:“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舌尖打結,拒絕起來倒利索。
無顏皺了眉,身形一動,似要站起。
我一把按住他的肩,此時雖有些醉,手下力氣卻比平時還大。眼看著他被我按得動彈不得擰眉無奈的樣子,我不由得吃吃一笑,繞指點著殿間的舞婢,道:“二哥不要走,在這裡……慢慢地欣賞美色。”
言罷,不等他再出聲,我就已轉身混在來往穿梭殿間眾多的宮娥中出了興慶宮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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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殿時還是煙霞漫天,出殿時夜幕暗沉,圓月孤獨。
初冬的夜風涼得刺骨,幾陣風拂上面龐時,酒意是很容易散,但逐漸清醒的腦袋卻也因此痛得厲害。
我沿著走廊走到殿側的僻靜角落,撩起長袍坐在冰涼的玉階上,屈了膝,彎臂緊緊抱住頭。
此處是安靜,人影不見一個,只是興慶宮熱鬧的鼓樂聲依然不離於耳,依稀中,暗雜人們的歡聲笑語。吵得我的頭愈發地疼。
我鬆了抱住頭的胳膊正要伸手捂住耳朵時,手腕卻被一人輕巧地給握住。
我吃驚地回過頭,迎眸對上的是那張在粲然月光下溢彩流光的金色面具。
“見過公子穆。”我笑了笑,微一頜首,勉強讓自己無視心中一見他便生的惱火。
他看著我,明亮的眼中笑意深藏:“幹什麼離席出殿?難不成醉了,出來醒酒的?”
“你人不笨,猜得很對。”我揚眉一笑,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腕,示意讓他放開。
他眸間光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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