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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四川情況的劉伯承、聶榮臻建議,去川西北搞根據地。根據有三:一、有紅四方面軍川陝根據地的接應;二、四川為西南首富,人煙稠密,站穩腳跟後有發展前途;三、四川對外交通不便,川軍排外,蔣介石要調中央軍入川不很容易。
三條合成一句話,即四川條件要比貴州好得多。
這幾條理由很有說服力。於是遵義會議在討論戰略發展方向時,採納了劉、聶的建議,提出鑑於「四川在政治上、軍事上、經濟上都比黔北好」,決定改變黎平會議的決定,北渡長江,會合四方面軍,在川西北建立根據地。
1月20日,紅軍野戰軍司令部下達《渡江作戰計劃》,規定作戰方針是:「在由黔北地域經過川南,渡江後轉入新的地域,協同四方面軍由四川西北方面實行總的反攻」,「並爭取四川赤化」。
最後卻沒有赤化成。為什麼?
主要吃虧在輕敵。
黔軍多是一手步槍、一手煙槍的「雙槍兵」,紅軍擊之若秋風卷葉,黔敵如此之弱,多數同志便覺得川敵也不會太強。
結果最初選定的入川地點,是宜賓與瀘州之間的藍天壩、大渡口、江安一線各渡河點,恰恰是敵人兵力厚結處。
遵義會議後野戰軍司令部下達的《渡江作戰計劃》不是一個粗糙的計劃,它還是考慮到了能渡與不能渡這兩種可能性。但它卻是一個倉促的計劃。沒有細心考察川敵,又把方向限制得過死。對劉湘抗拒紅軍入川的決心和因此煥發出來的戰鬥力,估計過低。
陳雲後來在《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傳達提綱》中,認為渡江入川、爭取四川赤化的決定「只在一些比較抽象的條件上來決定根據地,沒有具體地瞭解與估計敵情與可能,沒有講求達到這個目的的具體步驟。而且個別同志對於四川敵人的兵力是過低的估計的,後來由威信回兵黔北而沒有達到渡江入川的目的,亦正在此」。
一句話,未認識到川軍之強。
打破了蔣介石的「圍剿」,穿過於陳濟棠、何鍵、白崇禧的堵截,奪佔了王家烈地盤的紅軍,將要面對的川軍,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呢?
因為泥塑收租院,一代新中國人幾乎都知道四川大邑縣的大地主劉文彩,卻不知道大邑縣還出了兩個更著名的人物:劉文彩的親弟弟劉文輝,劉文彩的嫡堂侄劉湘。
四川是中國人口最多的省份,也是近代以來出軍閥最多的省份。楊森、劉存厚、羅澤洲、鄧錫侯、田頌堯、唐式遵、王陵基……都出自四川。最著名的,還是劉文輝、劉湘叔侄二人。
自古便有「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未治」之說。四川以其經濟富庶和地勢險要,一直是南北軍閥爭奪的焦點。連年戰火中拼殺出來的川軍悍將,與迷戀煙燈鴉片的黔軍首領大大不同。
共產黨有一個「劉瞎子」,國民黨也有一個「劉瞎子」。共產黨的「劉瞎子」是劉伯承。1916年3月,劉伯承指揮護國軍第四支隊攻打豐都,頭部連中兩彈。一彈擦傷顱頂,一彈從右邊太陽穴射入,透右眼而出,從此失去一隻眼睛。國民黨說「劉瞎子」,則指川軍總司令劉湘。辛亥革命前,同盟會在四川陸軍速成學堂開展活動,不少同學議論時事,慷慨激昂;劉湘卻只埋頭出操上課,不過問政治,加上眼皮染病,久治不愈,被同學呼為「劉瞎子」。
劉湘不是真瞎。透過瞎與不瞎靈活的轉換,他不動聲色地奠定了在四川的事業。
1913年8月,川軍第五師師長熊克武響應孫中山的「二次革命」,率兵攻打瀘州。劉湘則在擁袁的第一師任營長。同學傅常前來策動,他不置可否。待戰鬥打響,劉湘一句「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帶領部隊打退了討袁軍部隊。
他被提升為團長。
袁世凱稱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