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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咔嗒一聲,鐵將軍解除。
寬敞的院子,葡萄架上有一個舊輪胎做成的鞦韆。正對院門的白牆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正楷字。
柳煙推車進院。
走到牆邊駐足觀看片刻,她掩口驚呼:「春生,這都你寫的詩嗎?」
賀春生遠遠應道:「嗯,是我寫的。」
他身體繃得很緊,隱隱發脹,有一種奇怪的氣息縈繞在鼻端,聞了直叫人暈暈乎乎,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麼陌生,彷彿連住了二十多年的院子都不認識了。
第7章 親親
空空蕩蕩的院子,空無一人的家。
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籠罩了賀春生。
放眼望去,堂屋門口貼的紅底金字的福,已經掀起一角,殘破不全。房簷下掛的幹辣椒還是去年秋天曬的,火紅的色彩褪成了暗紅色,歪歪扭扭地垂下來,像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病懨懨的懶漢,打不起半點精神。
架上的葡萄紫瑩瑩的,葉子邊緣微微變了色,迎風搖曳。
他的心忽然變得柔軟。
果實成熟的喜悅,柳煙苗條挺拔的背影,都為這間曾經孤寂荒涼的院落增添了實實在在的生活氣息。
「有沒有比白莽山更美麗的地方?
「有沒有比新星村更寧靜的村莊?
「有沒有比你更迷人的姑娘?」
「有沒有……」
「煙煙!」賀春生打斷了柳煙的朗誦,移動助步器儘可能快地走到她身旁,「寫得不好,別唸了。」
柳煙轉過身,笑著伸出右手。
「雲朗,你好,認識你我很開心!」
賀春生先是一怔,掌心已然闖進一隻微涼的小手。他不由自主握緊它,心撲通撲通亂跳不止。
好幾年了,投稿並且發表的事,他沒和任何人提起。
雲朗這個筆名,柳煙是怎麼知道的?
「你……從哪兒看見我寫的詩?」
「學校圖書館文學區,《當代農民詩集》。」
「那首《織錦》,你也讀過了?」
「嗯,我很喜歡。」
賀春生慌忙鬆手:「上大學投的稿。回頭再看,真的寫得不咋樣。」
「謙虛!」柳煙像對待好朋友似的,重重拍拍他的肩,只不過兩人身高差將近二十厘米,胳膊要比平時舉得高一些才能拍到,「我最喜歡的就是《織錦》那一首,你能不能告訴我,『畫中人』是誰啊?」
「沒誰。虛構的。」賀春生把鑰匙交給柳煙,適時岔開話題,「我手抖得厲害,你幫我開堂屋的門吧!」
柳煙照辦。
推開堂屋門的一剎那,她又回過頭,大眼睛調皮地眨眨:「我和畫中人長得像嗎?」
賀春生忽然板起臉:「不知道。」
「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柳煙將門開至最大,先一步跨進門檻,「春生,裡面很敞亮,一共幾層?」
「三層。」賀春生隨後進屋,一眼就看見了葉子發黃的兩盆蘭花。
循著他的視線,柳煙找到了他由喜轉愁的原因。
端起花盆輕輕搖晃,她說:「不要緊,有點積水,排乾就沒事了。」
虛驚一場,賀春生臉上笑容重現。
「那就好。待會兒我把它們挪到院子裡。」
「我來吧!」柳煙扶他坐進藤椅,「你歇著,渴了餓了喊我,保證隨叫隨到!」
「等一下,煙煙——」賀春生拉住她的袖口,覺出不合適又連忙放開,「你也坐,我有事問你。」
柳煙搬了一張餐桌底下的圓凳,坐到賀春生對面。
「這麼嚴肅?你想問啥就問吧!」
她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