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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琢臉色鐵青。
齊琢看著夜色,用力錘了一下案幾。
夜色靡麗。
虞枝枝的小衣堆到了胸-口,要掉不掉,搖搖欲墜,豐盈得幾乎擠滿了眼眶,對面的人垂眸不再看,他只伸出一根手指,就將頭腦昏沉的小娘子推開。
美人伏在榻上,渾身無力,她雪白的手臂,圓潤的肩頭,還有白花花的一片,真是無處不可憐。
然而青年並沒有看她。
他赤著腳走下床榻,背影清矍,烏髮散亂。他抬起頭,慘白月光從窗牖中漏進,現出他的面容。
他容貌昳麗,沐在月光中,幾乎要化成一個蒼白的影子,但他的眼眸極為漆黑,能讓人感到森然的寒意。
幾年過去,大約很少有宮人能認出冷宮的廢太子齊琰。
齊琰穿好衣裳,從劍架上的取下寶劍,他緊握劍鞘,逼近榻上,深深皺著眉,用劍柄抵住虞枝枝的下頜。
劍柄冰冷,其上鑲嵌的紅寶石膈著虞枝枝下巴,她蹙了一下細眉,伸出手搭上劍柄。
她手上的濕痕讓齊琰眉毛一抖,嫌棄到指尖一顫,他鬆開了手。
他沉思,終於將虞枝枝一手提了起來,扔進他的浴桶中。
今夜他預料到他會發病,他為自己準備的藥浴,卻是便宜了這個宮女。
用過之後,傷勢病痛痊癒,不會留有痕跡。
齊琰看著虞枝枝沉入浴桶,她沒有馬上浮上來,齊琰也並不在意,大約虞枝枝淹死,與他而言,沒有什麼不好。
半晌,虞枝枝冒出了頭,她似是深深睡去的秋棠,兩頰暈著艷色的粉光,她烏黑的發浮在水面上,和斑斑點點的汙濁一道,顯得極為靡麗荒唐。
齊琰看了一下,移開了眼。
虞枝枝差點又沉入水底,她迷瞪著眼,可憐兮兮地伏在浴桶邊沿。
齊琰皺了皺眉,將她扯了出來,在她尚未站起的時候,將她的外衣胡亂裹了上去。
齊琰揚聲喊:「蒼青。」
從窗外跳進來一個玄衣少年。
齊琰用虞枝枝的外衣蓋住了她的臉,然後他冷著臉問道:「怎麼回事?」
玄衣少年將前因後果顛顛倒倒說了一刻鐘,齊琰沉沉皺眉。
齊琰轉了轉手腕上青碧的佛珠,對蒼青說:「送她回去。」
蒼青沒有多問,他抱起虞枝枝,從窗外跳了出去。
屋內,齊琰看了一眼浴桶,又看了一眼滿是汙濁的床榻,擰了擰眉。
虞枝枝醒了,她從蒲團上爬起跪坐好,愣了片刻神。
昨夜,她緊張萬分地在這裡守夜,然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竟然夢見有人將她帶了出去,她在夢中竟跑了半宿。
然後就是迷離混亂的夢,她始終看不清楚夢中男人的模樣。
她感到臉頰燒了起來,她不安地抓緊了裙衫。
裙衫鬆垮,虞枝枝愣了一下,心中不安,然後她小心揭開,查探了一下身體。
昨夜,的確無事發生。
天還是昏暗的,聶女史走了進來,語氣,她說:「你算是躲過了一劫,今日一大早,聖上派人來白馬寺召代王回宮了。」
虞枝枝怔了片刻,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和聶女史換好班,趁著張貴妃未醒,回到宮女居住的屋子裡,補了一下覺。
醒來後,天光已經很盛,虞枝枝沒有敢耽擱,換好了衣裳,匆匆梳洗一番,就走了出去。
走到長廊下,虞枝枝看見張貴妃走了出來,身側是她的兒子六皇子齊琅,還有宮裡權勢赫赫的大太監,中常侍周節。
虞枝枝小心避讓,站在柱子邊上,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