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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上的海曼司艦長見到我後開口用英語說的第一句話。

沒有歡迎詞，沒有寒暄，沒有熱情的笑臉。甚至，海曼司上校那肥胖高大的身軀都沒有離開他那把被他身上的脂肪塞得快要破裂的全艙室唯一的一把高腳高靠背的椅子。那是航空母艦上權威的象徵。

我沒有理他，挺直我的腰桿，雙腿輕輕叉開，兩手背負到身後，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海曼司的眼睛，直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比我高出兩頭的伍凱學著我的樣子站在我的身後，象一堵牆似的。

我的眼睛生來就不大。可是，從小到大，幾乎所有見過我的人都會說，我的眼睛長的太嚇人。這種嚇人，不是由於我的眼睛有什麼奇異的生理特徵，而是打小從裡面射出來的眼神就有人說他糝人。我計程車兵們更是私下裡議論說：&ldo;不怕艇長熊，就怕艇長瞪。&rdo;也算是對我眼神的一種註解。

幾乎沒有人知道，我愛瞪眼睛的毛病是跟我姥爺學的。

在我小時候，我姥爺打我的次數最多。

自從我姥爺發現三歲的我能認字之後，我無憂無慮的快樂童年就此結束。

所有來找我的衚衕裡的玩伴兒全被我姥爺

給趕了出去。我每天的日程更被他安排的滿滿登登：早上，我姥爺上班前要教我幾個生字，留下一段背誦的《三字經》課文，這大概是我整個上午的功課。到了午飯時候，回家的姥爺就要再佈置下午的生字和課文。到了晚飯後，就要考問全天的功課了。一般來說，前期的生字大體和《三字經》的課文相對應，後期就完全不同了，背誦的內容也改為唐詩宋詞。後來，姥爺還剪了許多三寸見方的紙片，在上面寫上生字，讓我一個一個地來認，大概是怕我只能在課本中連蒙帶猜地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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