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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好像一早就知道辛深河會去找她似的，在他下樓出現在她視野裡就抬起朝著他笑了一陣。沒等著辛深河開口，就先起了話頭兒，&ldo;難得，你醒來的比我預想還要再早點。既然醒了，就來把欠的房費補齊了吧。&rdo;

這麼說著，老闆的舌尖兒稍稍探了出來，舔了一下下唇，像是很期待，&ldo;你睡了五天，之前收了你一宿的房錢。剩下這四晚，你準備用什麼付？&rdo;

辛深河聽見她的話愣了一下，&ldo;睡了五天？&rdo;

&ldo;可不是麼，&rdo;辛深河意外的表情像是取悅了老闆，使她咯咯直笑，&ldo;前兩天本來準備問你要不要退房，開門以後你猜我看見了什麼？&rdo;

&ldo;什麼？&rdo;辛深河順著她的話題問。

&ldo;你和另一個擠在浴室裡互相抓撓著搶馬桶，一面搶一面哭得活像喪考妣似的，&rdo;老闆彎了彎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樣狡黠地笑了笑，&ldo;我倒是知道你們有人有三急的說法，但沒見過這麼急的。&rdo;

說到這兒，老闆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勾了勾唇角，&ldo;哭得倒是驚天動地，叫你們時候，一個兩個的都不答應人……我還以為你們&l;撞邪&r;了呢。&rdo;

老闆刻意咬了撞邪兩個字重讀，讓辛深河瞳孔一縮。他直覺老闆定然知道他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刻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恐怕別有圖謀。

說到圖謀，他不受控制地聯想到&ldo;收房錢&rdo;那天突如其來的眩暈無力，警惕地看了老闆一眼，卻又正好對上了她看著他的眼睛，笑盈盈的，把他此刻表情全收入其中，&ldo;你這是什麼表情，這本來是場公平交易，別擺出一副我佔了你天大便宜的模樣。&rdo;

‐‐雖然有事瞞著，但我還不是個徹徹底底的奸商。

辛深河拿眼睛看老闆，就對上了她的眼睛，&ldo;老闆肯定樂意解釋解釋發生在你店裡的一切，比如說那個黑色的小孩兒。&rdo;

&ldo;喲，我可聽不懂你在講什麼，&rdo;老闆裝模作樣地往天花板看，&ldo;你是睡出癔症了？&rdo;

辛深河被她這句堵得沒話說。人要裝傻是攔不住的，她不想你知道的事情，那再使勁兒都無濟於事。

盯了老闆幾秒，看得她生出幾分不自在，辛深河神色有些冷，轉頭就走。

辛深河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也只是在進入這個不知道算不算異度空間的地方之前。他表現得大體還算從容，但未必不會從中生出恐懼。這其中種種科學無法解釋的情形，未必不會讓他滋生無助感。

這些看似微末，一點一點積壓起來的負面情緒，讓他沒有耐心去應付老闆的明顯敷衍，尤其是此刻清醒以後。

他這會清晰地認識到這個地方明顯不尋常，他卻只是一個尋常人。他此番是為了帶著蔣斯年找到他媽，但到這時候，卻控制不住自己萌生出退卻的想法。即使他辛深河再緊張自己的親姐姐，也不得不多加考慮。

老闆沒讓辛深河繼續深想下去，手一伸就拽著他的脖子把他扯了回來，鼻子在他耳朵尖蹭了蹭，吐氣如蘭，&ldo;你是借了誰的膽子，不補房錢就走？&rdo;

這麼說著，她的手輕輕一使力，就讓辛深河腦子一空，連叫都叫不出來，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和老闆的接觸的位置侵入，隨後涼意逐漸漫開，與上次&ldo;收費&rdo;時候相似的眩暈感也開始襲來，黑色從他視野的某一點迅速擴大，他的意識像是在被引導著脫離身體，被一點點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