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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霜霜,你睡床上去。&rdo;陳池立在凳子邊,柔聲勸道。
許霜降伸手把風帽依舊嚴嚴實實矇住頭,只側轉了臉讓鼻子露在帽簷口,閉上了眼睛。
&ldo;霜霜,你不用防備我。&rdo;
陳池凝目等了半天,那趴伏在桌上的身影沒有半分移動,他緩緩地坐下,望著她的方向,默默無語。
許霜降翹著耳尖,捕捉著屋中的聲響,漸漸聽出沉寂來。夜裡的空氣非常非常冷,似乎將那邊每一縷呼吸的熱息都靜悄悄吸收了,湮滅了所有細碎的動靜。
自從來到常平村教學點,入夜後,只剩下苗校長夫妻和她三個人,四周也沒什麼人家。她膽子小,關門睡覺時,每每都要在床上虯縮起,帳裡帳外地掃描百八遍,吊著一顆心聽上好一陣,撐不住睡意了才不知不覺睡去。
今夜,她雖也使勁聽著,卻沒有被夜晚恐懼症折磨的感覺。
新聞裡說,前夫上門一言不合就如何如何,放在陳池身上,她卻沒有此類防備心理,她對他,終究還剩了這點信任。
有一個不需要防備的人,她那尖起的耳朵好似能順利伏耷下來。
許霜降在心裡模擬著時鐘的滴答滴答聲,慢慢地,枯燥規律的聲音覆滿了她的腦海。
陳池一動不動地坐著,在靜默中眼皮漸有沉重感。他掀起眼瞼,用力睜了睜,很輕很輕地站了起來,目光始終攏在窗子那邊,許霜降仍縮在她那隻風帽下,像只特大號的蝸牛那樣安靜。
陳池望了望屋角的床,捏起衣襟,將羽絨服的拉鏈頭一點一點往下移,那原本可以爽利的一道嗤啦拉開聲,被他這樣壓著嗦嗦嗦地沿著他的胸膛往下滑,沁冷的空氣一絲一絲耐心地鑽進毛衣裡,方才積聚的睡意也退盡了。
陳池輕悄悄地朝窗邊走過去,許霜降還是趴得很乖巧,他確定她睡沉了,不由無聲地嘆了一下,伸手觸到風帽的面上,只覺得手心滑涼,卻不敢再壓著這蓬鬆的帽子揉兩記。陳池縮回了手,將羽絨外套脫下,人蹲到她的腿邊,把外套圍到她的膝蓋上。
被子會更好些,不過陳池不敢打被子的主意,若是曳了地弄髒了,明天能把她愁死。
在桌子和她身體的小方空間內,空氣並沒有被她的體溫燻暖多少,依然被寒夜浸得生冷。陳池皺眉,懸著胳膊小心地抓著羽絨服的袖子探過去,離許霜降近得能聽見她清淺的呼吸聲。他抬頭怔忡望,望不見她的臉。
陳池很快回了神,掂手踮腳繞到她身後,沙沙,沙沙,衣料相磨,總免不住發出擾人的聲音。他動作迅速,將兩隻袖子打結,還好她一點都沒察覺,陳池這才暗暗鬆氣。
夜,極靜。他轉身坐回長凳上,仍背靠著邊桌,面向窗戶盯著許霜降。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雙肘撐在膝上,叉手頂著額頭,正閉眼打著盹,黑暗中突兀地響起唰啦的聲音,他瞬間驚醒,循聲望去,許霜降那邊還是黑乎乎的一坨。
陳池走過去俯身檢查,原來那兩隻袖子的結鬆脫了,滑落下來,垂在許霜降的腿側,險險便要委頓到地上。
許霜降被驚醒時,人已經被陳池抱起。
&ldo;別動。&rdo;頭頂上方陳池咬牙道,&ldo;你的衣服滑,摔下來疼死你。&rdo;
許霜降想都不想抬手抬腳掙扎。
陳池用力勾著手彎,就跟捧著一條亂蹦的大活魚似地費勁,還不能開口多說話,話一多就捧不住了。所幸只有三四步就到床邊,他彎腰下來,大呼了一口氣。
許霜降果真是條魚,剛被妥帖地放到床上,立即要板跳起來。
&ldo;你把我的毛衣勾出線頭來了。&rdo;陳池扔下一句話。
她半支著手肘便一傻,下意識往前方陳池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