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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已經一個多月了,為了幫助學生們融入集體,也放鬆一下心情,理科1班和文科8班兩個班主任一合計,決定展開一次郊遊。
郊遊的目的地則是修建有烈士陵園的城區唯一一座矮山,坪山公園。
打著愛國主義教育的旗幟,週六這一天,住校生們都在校門口集合,至於願意和集體一起行動的走讀生,也會先到學校一起乘坐約好的中巴車。
陸宇寧原本就另有安排,要去坪山山腰上的慈靜庵替奶奶參加觀音誕,所以特別請求了班主任,打算自己先上山,等中午參加完觀音誕,再和班集體在山頂會合。
顧向年一聽,也纏著他,要一起去看看觀音誕是什麼樣子的。
「就106,在海棠山莊下車,再走十五分鐘就到慈靜庵了,現在時間還早,等到了我先帶你去轉轉,海棠山莊養了孔雀和猴子呢。」
早年海棠山莊也是江城比較高檔的飯店了,陸宇寧也去參加過好多次宴席,所以還算比較熟。
胸口毛線衫下面的玉佛貼合著面板,溫涼如許。陸宇寧有些惆悵,奶奶去年做過一次手術,出院以後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原本每年她都要親自去祈福的觀音誕,如今也去不了了。陸宇寧知道她放心不下,便主動請纓,自己去慈靜庵參拜,順便給奶奶還有未出生的弟弟求兩道平安符。
生命往復,四季輪轉都是逃不脫的命運,老人正步履蹣跚地走向人生的終點,繼母卻快要迎來了預產期。
陸宇寧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小生命感情很複雜,陸爾然的薄情自私與後媽的虛榮淺薄都令他反感,但兩人結合而生的弟弟,卻冥冥之中勾動著血緣的羈絆,他內心或許並不討厭這個未出生的小生命。
上山的106路公交車因為半小時才有一班,等陸宇寧和顧向年上車的時候,早就沒有了座位,兩個大小夥只能挪到車身中段,好勾住公交車的吊環,在擁擠的車廂裡隨著盤旋而上的山間公路搖晃。
坪山雖然被劃歸成了景區,但也只限於山頂烈士公園那部分,山腳到山腰則被開墾成了各種花椒樹,桃李果樹的園地,不時能看到裹著頭巾帽子,戴著五顏六色袖籠的園丁在山間勞作,山路蜿蜒,顧向年怕陸宇寧站不穩,一隻手吊著吊環,另一隻手還勾住陸宇寧的肩膀,雖然陸宇寧覺得眾目睽睽之下這麼親密,會讓人難為情,可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細微甜蜜感滲透而出。
他沒有試探顧向年的打算,禁忌之戀就像雷池,連走在邊上,他都害怕會措不及防地被擊個粉碎,不僅世人的眼光令人畏懼,連一想到顧向年可能的消極反應都會讓他膽寒,所以就保持這樣的距離吧,讓他獨自一人暗暗汲取這份歡喜,也讓顧向年單純地將他當成好兄弟。
「海棠山莊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從後門有序離開。」
車載廣播重複播放了兩邊指示音,兩個人才艱難地從人堆裡擠出來。
一下車,山間獨有的,帶著草木泥土清香的空氣就讓被憋了許久的陸宇寧神清氣爽,他領著顧向年,繞過海棠山莊的鐵柵欄,從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轉到這座歐式風格的建築群後面。
西南地區山多路陡,海棠山莊佔據了山坳裡的一片平地,而沿著它修建的這條小路卻貼著山壁蜿蜒伸展到樹林深處,飄落的黃色梧桐葉堆積在路邊,幾叢野菊花靜靜地開放在無人的角落裡。
拐過一個彎,陸宇寧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笑著說:
「到了,就是這裡了。」
被一塊巨巖遮擋住的山路後面,一段小小的紅牆暴露在顧向年面前,正中間是一扇木質的小門,頂著飛簷斗拱的古代建築樣式的門頂,隱約可以瞧見裡面庭院裡燃燒著悠悠青煙的銅爐,而木門外的牆角下,幾尊石制的地藏像和土地像面容安詳地並排在一起,山間的風霜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