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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學校校慶,請回來不少發家致富功成名就的老校友,某位身家上億的富翁不僅捐了幾百萬給學校修樓,還設立了一份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獎學金。陸宇寧能穩定地拿到學校公立的獎學金,這次私立的這一份卻更加豐厚,只是要求也更高,他有心盡力一試,給自己的小金庫添磚加瓦,將來若是考上大學,也好提前獨立。
悄悄地斜瞥了一眼身邊的大高個兒,見他同樣心不在焉地用筆在草稿紙上畫著烏龜兔子之類的卡通形象,不禁心裡一緊。
那天在自家的樓梯口被顧向年拉著說了那句扎心的話,沒等他品出什麼滋味來,顧向年便撒手離開了,等他苦思冥想了一個週末,仍沒弄懂這人為什麼這麼在意自己對他的看法,週一再見面,顧向年又恢復成了初來江中的那個冷冷清清的樣子。
也不見他熱絡地問自己有沒有追最近更新的火影,也不會碰上早飯晚飯被他蹲點約著一起用餐,這個人的熱情恍如一夜之間便退卻了,兩人之間相敬如賓,陸宇寧卻覺著這兩天過得沒滋沒味的,像是心裡缺了一塊兒一樣。
顧向年不同於肖央溫煦武思思這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相隨歡喜相去無憂,從他兩月之前出現開始,便熱烈得像一團火,如影隨形地在身邊彰顯著存在感,儘管總害怕這火焰燒得烈了會灼傷自己,陸宇寧也開始眷戀這種被溫暖包圍的感覺。可如今,火塘裡的火熄了,本是他為了安全往裡潑的水,卻一時又無法忍受寒冷寂靜的周遭,開始懷念曾經的溫度。
陸宇寧想,要是自己是個女孩子,肯定是個渣渣,還好他和顧向年都是男孩子,並不會真正生出親密無間的情誼,這一時的冷卻,也不會讓人無法釋懷。
週二的下午,難得沒有烈日當空,無邊無際的陰雲籠罩著天際,悶熱地醞釀著入夏的雷雨。
按照慣例,期中期末考這種統籌安排的年級考試,都會提前半天收拾考場,堆積如山的書本水壺之類的東西,統統都要自己帶回家或者寢室,免得到時候大家教室走動得亂了,找不到自己的物品。
等大家鬧哄哄地搬完桌子,用大口袋和如同巨型蝸牛殼一樣的書包,馱著全部家當離開了教室,陸宇寧才放下手裡收拾好的編織袋,循著教室後面那塊黑板上貼好的考試安排,去「凹」字型教學樓的另一端,尋找自己明天的考場。
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教學樓的中段有塊頗大的空地,立著面一人高的鏡子,是校長特意訂購來放在每層樓的通知欄旁邊的,寓意讓學生「每日三省吾身」,走過貼滿a4紙的通知欄的時候,陸宇寧停下來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
蒼白瘦弱的臉頰,缺少這個年紀的少年應有的那份朝氣,雙眼烏黑卻嚴肅地看向鏡面倒映出的另一個自己,是副不錯的皮囊,卻並不容易讓人產生親近之心。
學校裡最受歡迎的還是顧向年那樣的驕傲又優秀的男孩子,有點小脾氣,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是未來拯救世界的主角的那種臭屁感,卻成績優異,又能在籃球場上大展身手,一點點的小缺點也會被自動修飾成無傷大雅的痞帥,成為被女孩子們憧憬,被男孩子們擁戴的校園風雲人物。
而自己呢,不會寫情詩,不會三分扣籃,不會彈吉他參加文藝表演,也不懂得和小團體裡的紅人打成一團,每日和死宅好友溫煦蝸居在教室的角落裡,融成面無表情的眾生相。
為什麼顧向年會執意和這樣平凡普通的自己做朋友呢。
陸宇寧不得不承認,自己抗拒顧向年的親近,不僅來源於對曾經他戲弄自己的警惕,也來源於對自己的不自信,這樣的不安全感困擾著他,顧向年離開了自己還會有無數的新朋友,而孤獨的自己若是真的把他當成了朋友最後卻被離棄,會意難平整整幾年吧。
呆立了一會兒,怕會有過路人看到自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