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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景山內鑄造的第一門子母炮試炮成功後,康熙皇帝賜名“威遠將軍炮”。隨即,建造廠日夜兼程,鑄出四十門。大戰一觸即發,這四十門炮也火速離京,被送往前線,助前方將士一臂之力。
八旗子弟打小就練習騎射,既強身健體,又可保家衛國。但自從鳥槍與火炮出現後,其殺傷力成為戰場上如虎添翼的絕對助力。不過,直到康熙二十九年,鳥槍與火炮並未單獨分出歸屬,仍是散入各旗營。
景山御製的威遠將軍炮由御前一等侍衛海青監造,此番也由海青率護衛軍押送火炮經古北口運往前線。
胤礽帶著胤祉、耀格及隨行侍衛出行宮準備去往海青等人暫駐的驛站,上馬出發時,扭頭看見門口不遠處,程圓領著兩名行宮的守衛架住一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孩子,阻止其靠近胤礽一行。
胤礽心裡惦著威遠將軍炮,再者嗓子不舒服,也就沒有過問。眼神示意耀格發令,胤礽揚鞭打馬前行,侍衛們緊隨在後。
待胤礽的隊伍完全不見蹤影,程圓才讓守衛放開孩子。看著孩子,程圓搖了搖頭,不解地說道:“瞧著是個孩子,可怎麼氣性還挺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說的也說了,怎麼就是油鹽不進呢?”
孩子哆嗦著瘦弱的身子,雙眼卻是狠狠盯著胤礽走遠的方向,“我就是要找到我姐姐,那時帶走姐姐的人說的就是這裡,要把姐姐送給太子爺。”
孩子嘴裡剛說完“太子爺”三字,一名守衛二話不說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兔崽子,你再敢提一句太子爺,信不信老子真下狠手把你往死裡打。”
另一名守衛攔住同伴,面相和善些,口氣也好多了,“孩子,老哥我也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想為難你,否則就衝你第一天來到這兒瞎嚷嚷,早把你揍個半死扔到亂葬崗去了。這可是皇家行宮,怎麼可能平白無故隨隨便便弄個民家女子進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姐姐,更別大不敬提及太子爺了,你這不是找死嗎?”
打人的守衛輕蔑地哼一聲,“異想天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程圓上下打量著這孩子,五官倒也是清秀,就是性子還挺倔。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剛才被一耳光掀翻在地的孩子已掙扎著爬起來,眼裡包著淚,袖子一抹,硬氣地答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喬木頭,十歲。”
打人的護衛掏掏耳朵,撇撇嘴,瞪圓雙眼警告道:“乳毛都沒褪乾淨,還老子呢。得了,得了,趕快滾蛋,沒有下一次,再來,你就死定了。”
好歹是皇太子東宮的負責太監,程圓提出要私下問喬木頭兩句話,兩名護衛也就回歸當值位置,不好干涉了。
木頭的姐姐名叫桂姐兒,今年十七歲,姐弟倆相繼失去父母后相依為命。去年木頭得了病,桂姐兒為了給弟弟治病,答應嫁一久病臥床的男子沖喜。孰料,進門不到半年,男人去世,公婆氣怨桂姐兒喪門星,把姐弟倆掃地出門。從此,姐弟倆的生活就靠桂姐兒做些繡活兒艱難度日。
半個多月前,木頭陪桂姐兒送繡活兒換錢回家的路上,遇上幾名騎著高頭大馬的滿人騎兵。領頭的看中桂姐兒後,當場撂了銀子給木頭,說是桂姐兒有福了,把太子爺伺候滿意了,擎等著日後吃香的喝辣的吧。
木頭眼睜睜看著姐姐就這樣被帶走,心急如焚。天天東奔西跑打聽,終於聽說皇太子要在古北口行宮駐蹕,這就跑了過來,在行宮門口傻乎乎地嚷著要姐姐。在遇見程圓之前,木頭已來過兩次,每回都是被打得遍體鱗傷扔到一旁,可他就是不氣餒,身子好些就又跑來了。
聽過木頭的講述,程圓握了握拳頭,又放開。程圓自己也是家境堪憐才淨身入宮當了太監,正好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小時候的日子艱難,入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