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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鸞放下筆,錢兒忍不住問道:「姑娘,這些符紙有什麼效果?」
秦鸞抬起眼。
她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型如月,自帶笑意。
「哪有什麼功效,」秦鸞慢悠悠道,「不過是日課罷了。」
錢兒唉了一聲,追問道:「姑娘誆奴婢呢,符紙明明頂頂厲害,什麼貼上就動不了,貼上就說不了話,貼上就渾身瘙癢。」
秦鸞打量著錢兒:「我上山這幾年,你在府裡都看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錢兒眨巴眨巴眼睛:「真沒有功效?」
「你啊,」秦鸞把符紙收攏,「少看些鬼怪誌異吧。」
錢兒失望。
姑娘上山修行時,沒有帶任何人手,錢兒自然也留在府裡。
平日收拾院子,活兒少,這幾年裡想的最多的,就是姑娘練就了什麼本事,又有什麼能耐。
沒想到,全是誌異裡瞎編的……
外頭傳來了汪嬤嬤的聲音,錢兒迎出去。
汪嬤嬤笑眯眯問:「大姑娘在忙什麼?」
錢兒順著答道:「剛畫了符紙。」
意料之中的答案,汪嬤嬤卻不禁打了個寒顫。
果然,秋天的日頭不夠大,怪涼颼颼的。
「畫了多少?」汪嬤嬤一面走,一面問,「有多的嗎?我來討幾張。」
錢兒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什麼,汪嬤嬤就已經大步流星進了屋子,只留給她一個迫不及待的背影。
「可,可是……」錢兒垂下肩,「姑娘說符紙沒用啊……」
第2章 批命
秦鸞請了汪嬤嬤坐下。
她問:「媽媽過來,是嬸娘有事兒要交代我?」
汪嬤嬤堆著笑,沒有立刻答,只鼻尖,動了好幾下。
墨,都有墨香。
硃砂墨,亦有它的味道。
仔細分辨起來,味道熟悉,又有點陌生。
怪不得說「細緻」,修行過的道姑用的器物,果然和尋常人的文房不一樣哩。
心裡感嘆著,汪嬤嬤開口時,更添了幾分恭敬:「剛聽錢兒說,姑娘先前在畫符紙,奴婢見識淺,不知這些物什輕重,姑娘畫的是什麼符,有什麼用處?」
「是在畫符,」秦鸞笑道,「符紙用處多,什麼貼上就動不了了。」
汪嬤嬤睜大了眼睛。
「貼上就說不出話來了。」
汪嬤嬤不禁「啊呀」一聲衝口而出。
「貼上就渾身癢得直打滾。」
「乖乖!」汪嬤嬤下意識拿手往胳膊上抓了兩下,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沖秦鸞笑,「姑娘的這門本事可真厲害!」
秦鸞轉眸,視線越過汪嬤嬤,落在後進來的錢兒身上。
見錢兒的眼睛瞪得比汪嬤嬤都圓,秦鸞忍俊不禁,道:「都是錢兒從書裡看來唬人的,我畫的符,哪有那些功效。」
汪嬤嬤乾笑著。
哎,大姑娘離家多年,這初初一回家,她都吃不準大姑娘現如今的性子了。
哪句真,哪句假,辨不清楚。
轉念想到來意,汪嬤嬤還是道:「大姑娘真是愛說笑,那符紙,畫好了是要貼起來的吧?不如……」
秦鸞聽出了王嬤嬤的話中之意,起身從書案上拿了幾張:「平安符,不用貼,收著就好。」
汪嬤嬤趕忙雙手接過,心裡大讚姑娘「明白人」。
黃紙硃砂不貴,真正貴重的是畫符的本事。
高人筆下符紙,千金難求。
自家夫人聽風就是雨,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家裡恐不乾不淨,若沒有幾張符紙傍身,只怕夜裡都睡不著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