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第1/3 頁)
納西妲陷入了低迷的憂傷情緒中。她並非是不記得那個溫柔呼喚她的女聲是誰,而是她確實不認識對方。
她誕生時的初印象是遼闊深遠的須彌密林,她自一棵大樹下醒來,身下是柔軟的草地,鼻尖縈繞著花朵的芬芳和草本植物的清香。1
可以確定的是當時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
也就是說,那個在她誕生之前、處於迷濛的發育期間,總是和她說話,叫她納西妲的女聲並沒有出現。
所以在被世界的各種資訊衝入後,納西妲自然而然就不記得了。
直到有人提起,那個被擠到邊緣的記憶碎片才在腦海中浮現——若不是納西妲努力去思考、或者說回憶了這件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想起來。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輕輕撫上納西妲的臉頰,而後溫柔的蹭掉她掛在眼角的淚珠。
納西妲溼漉漉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兩下,她不好意思的抬手擦了下眼角,說道:“抱歉,失態了。”
鹿羽放下手,輕輕趕走趴在她腿上的漁貓,然後雙手插進白髮蘿莉的手臂下,將人舉起來,放到腿上坐著。
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姿勢。
對於才見面的人來說,這樣做有些失利,還容易冒犯到別人。
但是納西妲卻奇異的覺得自己並沒有感到不舒服,反而感覺這個懷抱暖洋洋的,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裡。
當然,納西妲並沒有母親,會這樣比喻,是她從須彌孩童們的身上學到的。
在被囚禁的日子裡,納西妲的意識可以隨便降臨在夢境中,也能隨時出現在現實裡,只是後者因為沒有實體,並不能被肉眼看見。
——其實納西妲完全可以將自己的意識附身在別人身上,這樣就能在外面活動了,但她很少這麼做。
納西妲一向尊重子民的自我意志,從來不會去侵佔他們的意識,也不會去操控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總是束手束腳的,硬生生將自己逼到這個境地。
如果狠一點,五百年的時間足夠把教令院上上下下換好幾遍血。
和初代相比,納西妲太溫柔了,不過這也變相的說明那位布耶爾是有意將她往這個方向引導的。
“對於現狀,你有什麼想法?”
等待了幾分鐘,納西妲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鹿羽柔聲問道。
納西妲猶豫了下,還是敗給了對鹿羽天然的親近,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我知道我做的不夠好,因此一直在讓步、忍耐。但是現在,有人的野心膨脹到會給須彌帶來災難的地步,這是我的錯,是我養大了他們的野望。所以,我想阻止他們,這是我的責任。”
越溫柔的人越容易被傷害。
而傷害他們的人不會覺得自己做的有多過分,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在意。
“有計劃嗎?”鹿羽問道。
納西妲說她原本和一個朋友約好了,計劃也
正在進行。但現在意外被打斷,得想一想別的方法。
鹿羽:“”
側目望了眼抱著手站在原地閉眼不動如山的兒子,鹿羽在心裡嘆了聲息。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阿赫瑪爾的本心從未變過——他還是一如既往會突然捅個簍子出來。
“阿赫瑪爾。”她呼喚道。
白髮男人睜開眼睛,“怎麼了?母親。”
“你破壞了人家的計劃,該怎麼做?”像是耐心教導小孩子一樣,鹿羽用反問的表述帶著引導性的語氣柔聲說道。
阿赫瑪爾:“何必那麼麻煩,全殺”
“不用!”男人話音未落,納西妲果斷搖頭拒絕。
須彌的‘病情’還不到需要斷手斷腳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