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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疼痛同林歲身上的冷汗一樣,沒有要消失半點的痕跡。
在半夢半醒間,林歲好像做了一個夢。
說是半夢半醒,是因為她自己也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像是一層層的薄霧,撒在林間。
她孤身一人站在這邊,透過沒有光線照進來的樹木縫隙,好像看到那邊有一個人。
她努力去看,努力去辨認,朝著那個人的方向跑去,那邊的那個人的身影卻是往著相反的方向退去。
她跑得越快,那個人就退得越快,甚至有著點點消失不見的趨勢。
她不敢再跑,停下來雙手按住膝蓋直喘氣。
她剛一在這邊停下來,那邊的那個人的身影輪廓漸漸清晰。
她直起身,揉了揉眼,等待那個人自己轉過身。
「主人,我為什麼這麼疼呢?」那個人緩緩轉過身,卻是一手捂著胸口處的位置,直直望著林歲。
林歲的大腦裡響起轟的一聲,讓她震驚的除了那個人問的這句話外,還更是她在轉過身之際,林歲從她臉上看到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五官。
她想再看清楚一點,周遭的景色連同那個人的身影皆是隨霧消散,再也尋不得。
林歲猛地睜開眼,從夢中清醒過來,整個人完全還處於震驚之中。
且夢裡的那個人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那人,所說的話同晚上她回家的時候,慕久朝站在窗臺處的那個位置,望著她的這個方向時說出來的那句話也是一模一樣。
想到慕久朝這三個字,林歲身上冒出來的尖刺緩緩收回,她仍是保持著蜷縮起身子抱著大腿的那個姿勢。
短暫地睡過一覺後,她的腦袋沒有方才的那般痛苦,現在只剩下的是一片又一片地不得不面對著現況的清晰。
林歲突然之間又想到封明哲來找她時給她說的那些話,其實不只是封明哲,她身邊的很多人都曾叫她去看過醫生,去看一看醫生,去找一找病因,去嘗試著重新開始。
兩個月前,她也是曾想過去看醫生的,不想再重複這度日如年的日子,但僅僅是當她剛一邁上去醫院的路,她的大腦裡就一遍又一遍地閃過和一些曾經的片段,片段放大、變清晰,讓她再一次地直面過去。
最後,她是在去醫院的路上逃跑了的,她怕她忘了,她怕她去看了醫生,治好了自己的病,就將過去的一切全部都給忘了。
想到這兒,林歲擰了擰眉心,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此時正是凌晨四點半,時間尚早。
她合上手機,將其塞到枕頭下面,再換了個睡姿,逼著自己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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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外邊的客廳一片漆黑,僅點點頭頂的吊燈周圍亮著一圈微弱的暈光。
在微弱的暈光下邊,坐著的是一動不動的慕久朝。
自從林歲進了屋後,他就始終維持著現在的這個姿勢,不曾改變過一分。
幾天以前,他的一動不動,是因他無意識,大腦裡是機械的空白,只要在林歲沒有給他設定好的時間內,他就如木樁人一樣。
而現在,他是有思維的,有意識的,但還是維持著這個姿勢。
身子陷進沙發裡,眼瞼微垂,忽而輕顫的眼睫在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手心裡握著是那瓶林歲給他剛擦過的藥。
他記得,他記得她一手拿著棕色瓶子,一手拿著一根棉簽,小心翼翼地沾拭藥水,再小心翼翼地給他下巴處擦藥的畫面。
那時,他甚至能從她的眸中看到自己,看到自己在可不察覺之間,偷偷略微彎起的嘴角。
後來,他又記得自己唇上在落下柔軟唇瓣時的觸覺,沒有預料,就這麼落下她的唇。
鼻尖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