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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告訴我，讓我去死。&rdo;

突然間，他的雙手不再拎著她，而是抓住她，靠她支撐著自己的身體。&ldo;你太累了。&rdo;她輕聲說，&ldo;快歇歇吧。&rdo;

&ldo;我不想歇著。&rdo;他含混不清地嘟囔道，但她扶著他，半拖半抱拉著他離開終端。

她扶他走進自己的臥室，不理會床上的積塵，掀開被單。&ldo;來，你累了，來，躺下休息。你就是為這個來的，利波，在這兒你可以休息，有人安慰你。&rdo;他雙手捂著臉，頭前後搖晃著。這是一個為自己父親痛哭的小男孩，一個喪失了一切的小男孩在失聲痛哭，就像她從前那樣。她拉下他的靴子，替他脫下褲子，雙手伸到他腋下，捲起襯衣，將它從他頭上拉下來。利波一口口深深吸氣，儘量止住抽泣，抬起雙手，讓她替自己脫下襯衣。

她把他的衣服放在一把椅子上，彎下腰來，將被單在他身上蓋好。利波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含著眼淚，懇求地望著她。&ldo;別走，別扔下我一個人在這兒。&rdo;他輕聲說，語氣中充滿絕望，&ldo;陪著我。&rdo;

她由著他把自己拉到床上。利波緊緊摟著娜溫妮阿，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鬆開了雙臂。她卻睡不著，她的手輕輕地、溫柔地撫過他的肩頭、他的胸膛。&ldo;利波呀利波，他們把你帶走時我還以為從此失去你了，你也像皮波一樣永遠離開了我。&rdo;他聽不見她的低語，&ldo;可你總會回到我身邊的，就像現在一樣。&rdo;因為她的無心之失，她也許會像夏娃一樣被趕出伊甸園，但和夏娃一樣，她可以忍受這種痛苦，因為她身旁還有利波，她的亞當。

她有嗎?她有嗎?她放在利波赤裸肌膚上的手忽然哆嗦起來。她永遠不能擁有他。要長相廝守，唯一的途徑就是婚姻。盧西塔尼亞是個天主教社會，這方面的規定十分嚴格。他願意娶她，現在她相信了。可恰恰是利波，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嫁。

如果嫁給利波，他便會自動獲得接觸她的資料的密碼，無論資料的密級如何。這是星際議會制定的法律。在法律看來，結為夫妻的兩個人完全是同一個人。只要電腦相信他有這個需要，就會自動授予他這個權利。電腦當然會認為他需要接觸她的工作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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