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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說了,她也不能反悔:“嗯!你這剪的真好看,紮起來也方便。而且你不知道我這剛生完孩子怎麼頭髮也比以前掉的多了,還是剪短點吧。”
江文清答應下來,不過她出去怕被人說還是把頭髮紮了起來。
也有人發現她剪了頭髮,只覺得她比以前看著精神許多。
大家看到她變化都說還是老陳家肯養人,要死的人都能養活養漂亮了。
這話被陳老孃聽了,又開始難受了。
她跟老頭在大兒子家生活,以前這家是她的家,分了家以後就變成了大兒子家。
在家凡事要看兒子兒媳臉色,白天她在人前都好好的,晚上在炕上默默哭起來。
陳老爹蹲在門口抽麻袋,看她這樣不耐煩起來:“又怎麼了?”
“還不是你個狠心的,當初把老三一家趕出去,弄成現在這樣!”
這麼多年說來說去也就這一件讓她窩心事,因為這件事自己家被隊里人好一段時間看低,陳老爹聽她舊事重提,心裡更煩。
“那都這麼多年了,還提這個做什麼?”他把菸袋鍋在地上磕磕:“自古只有兒子跟老子低頭的,沒有老子向兒子低頭的,難不成讓我去給他跪下求他!”
“再說你當年不是什麼也沒說!他氣性大心夠狠,你就當沒他這個兒子吧!”
陳老孃聽完又忍不住哭起來,她心想老三確實是個心狠的,不知道當爹當孃的為難處。
當年家裡這麼多人,不把他們分出去,家裡人豈不是都要餓死。
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就是揪著不放呢?
她不願意想當時陳老三被趕出去是什麼心情,這樣想容易讓她的愧疚更深,良心更顫動一分。
這麼多年她早就從後悔的心情,變成了矛盾的怨懟。
許是年紀大了心情起伏太大,加上最近麥收勞累,第二天陳老孃就起不來了。
陳糧豐他們知道這個訊息正在吃早飯。
路上見面嗎都不打招呼的陳老大,罕見上門跟他說了一聲。
“娘病重了,你回去看看吧。”
麥收剛結束,陳翠春同意了江文清的包包子申請,一家人正在飯桌上討論包子里加什麼更好吃。
前一刻還歡聲笑語的飯桌,後一刻變得悄無聲息。
大家都把隱晦的目光投向陳老三,陳老三怔愣片刻就說:“知道了。”
陳老大沒有多停留,說完就走了。
陳糧豐吃完飯躊躇許久,連陳翠春都催他去看看,他還是擰眉坐在堂屋門口。
江文清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公公的這種心情,他堅持這麼多年不低頭,就是想讓爹孃後悔。
甚至還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既然你們不愛我,那乾脆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
哪知道陳老孃突然病了,他不去以後良心過不去。
去了以後這茬就要翻篇,說不定還要上演一番和解大戲,最後陳老孃病好母慈子孝。
這事也沒個說法,沒個解決辦法,就這樣變成他一個人的妥協。
這十年也變成了個笑話。
他不去更不行,到時候陳氏連根一人一句就能噴死他。
噴他算了,他的妻兒也要被連累。
怎麼看這件事裡受傷的都只有他一個人,果然應了那句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江文清覺得很諷刺,她公公這下無論如何都要低頭了。
果然他遲遲不去,陳木文二爺來了。
陳木文二爺就是當年借他們家糧的堂伯,這些年兩家走的更近。
陳二爺有備而來,平時健步如飛一大爺,今天特意拄著柺棍來,就為了瞧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