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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東西已經取到,交給這男子就了結了,她引著青年男子來到自家屋裡,讓男子在外屋等等,她摸著走進自己臥房,掏出鑰匙,依次開鎖,取出那個香袋,回身出來,把香袋交給了那男子。
男子接過香袋,一陣悉率聲,香氣越發濃鬱,應該是開啟袋子在驗視。
&ldo;不對!&rdo;男子忽然道。
&ldo;怎麼?&rdo;
&ldo;袋子裡的東西被換了!&rdo;
天色已晚,餑哥的餅卻還剩一大半沒賣掉,大太陽底下捂了一天,餅已經隱約散出酸餿氣,明天是混賣不出去了,光本錢就得二百多文錢。以往賣不完時,他會找個窮漢或貪佔便宜的婦人,多減些錢,整賣掉。可今天幾條街走下來,都沒見著一個願要的。回去怎麼跟娘交代?
他正在犯愁,旁邊傳來一陣豬哼哼聲,是一家的豬圈。只好這樣了,先用自己私攢的那些錢當利錢,今晚給娘,先對付了,至於鄭家餅店的賒帳,明天再說。他走到那豬圈邊,把籠裡的餅全丟了進去。自己也有些餓了,就留了個辣菜餅。邊走邊吃,邊往家趕。
其實自從父親死後,那個家就已不是家了。人還沒踏進門檻,娘那雙盲眼,無影寒針一樣,時時隔空刺探著你。他很怕這個娘,從小就怕。她很少罵人,更不打人,甚至極少看你一眼。但她身上有股冷冰冰的氣,逼著你,讓你不敢亂動,更不敢笑。尤其是盲了之後,她似乎另生了一雙眼睛,隨意你怎麼躲,都能看穿你的心底。所以,他一直小心再小心,哪怕現在已經成人。
他時常在想:若是孃的眼睛沒有瞎,會不會不一樣些?
娘是為了他,才弄瞎了眼‐‐
十年前,汴河發洪水,大水漫上岸,衝到屋子裡。當時還是清早,他和弟弟孫圓才醒,正要穿衣服,娘從院子裡大叫著奔進來。弟弟機靈,看到水,立刻從後窗跳出去了,他卻仍想著怕娘罵他沒穿衣服,慌忙中還抓起衣服套到身上,一耽擱,大水已經沖了進來,連叫一聲都沒來得及,一陣急流就把他捲了起來。他雖然自幼熟悉水性,但水勢太猛,一下子被水拍暈,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等他醒轉,才知道,他被大水捲到街上,娘為了救他,跳進水裡把他扯了回來,自己卻被水裡衝來的粗樹枝戳到雙眼,從此瞎了。
那之後,娘什麼都沒說,更沒抱怨他,但鄰居們時常在唸叨,他也經常提醒自己:你欠了孃的一雙眼。
扛著餅籠,餑哥上了虹橋,天已經暗下來,兩岸食店燈燭熒熒,像兩條明珠鏈子,河面上的泊船有的也點起燈火,橋西北岸那隻客船尤其明亮,十幾盞燈籠把那船映得通明,上面有幾個人在走動,今天街上人們紛傳&ldo;仙船&rdo;消失前撞到了一隻客船,說的就是它吧。
河上的涼風吹過來,餑哥又想起小韭,若是能和她一起站在這裡看燈景,那該多好……但想到娘,他忙收了心,大步走下橋。
走到家門前,屋裡漆黑,沒點燈。
他輕輕推開門,小心走進去,屋裡靜悄悄沒有聲息,他輕喚了一聲&ldo;娘&rdo;,卻沒有回應。他有些納悶,放下木架,擱好餅籠,在窗沿上摸到火石,打著火芯,點亮了油燈,回頭一看,見尹氏端坐在靠正牆的椅子上,對著門,臉色有些異樣。
他又小心喚了一聲&ldo;娘&rdo;,尹氏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卻又猶豫了片刻,臉色忽然柔和下來,露出些笑意,溫聲道:&ldo;回來啦,累了吧?&rdo;
餑哥嚇了一跳,只有在外面當著人時,娘才會這樣跟自己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愣在那裡。
他娘仍舊微笑著:&ldo;勃兒,你坐下,有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