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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眼中是“文采頗好,騎射卻尚弱”的安小世子來射傷自己,更加符合“誤傷“之說,好堵悠悠眾口。
而元逸恐怕也並不是真的就想替元初討回公道,對他來說,眼下發生的事正給了他一個剷除異己的機會,他怎會輕易放過?故而才一力相爭。
這些事,元初心中全都有數。稍稍動了一下,馬上便喘起來,元初苦笑起來,這個身體還真是弱得不堪附和,以後真得好好練練才行。
“沒事了,沒事了。五弟別動,箭已入骨,暫時還拔不出來。得等著一會太醫們取齊了器物和藥才可取箭。你先忍著疼,不會有事,別怕。”說話的人就在身邊,他拿自己的袖子不斷地給元初擦去臉上、頭上的汗,努力笑著安慰他。
元初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仍在那個溫暖的環境中,一直被元宓緊緊握著,然後看到元宓自己的額頭上也在不斷冒著冷汗,而他卻一直只顧用另一隻手幫自己,還強笑著安慰他說“沒事,別怕”。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元初輕輕閉上眼,做了人類就是不好!因為他已經有些管不住自己突然被溫暖而膨脹的心。從來沒有人讓他“別怕”,從來沒有人會想到他可能也會怕,從來就沒有人會想要把溫暖傳給他。從來沒有人會對他說“沒事的”,從來沒有人會覺得他也需要安慰。元晰也沒有,元晰只說“初兒,我只有你了”,他只說“我們是一樣的”。
他緊緊回握那隻手,怎麼也不願意放開。好像一鬆手,他的世界就會被抽空,溫度不再,他又會重新回到那個冰窖般的世界裡去。他已經冷得太久了。
“喂,不要裝死。”
令人厭惡的聲音終是要將他拉回來,並且這個聲音只有他聽得見。若不是睜眼後對上的是元宓擔憂的眼睛,元初真想直接瞪死那個說來幫他卻沒保護好他的該死漂浮物!
“五弟?”元宓擔心地低喚了一聲。
“大哥放心,沒。。。。。。呃。。。。。。沒事。”元初勉強一笑,沒事才有鬼!稍微動一下,還是疼得死去活來。安宋,記住你了!
“五弟,可有大礙?”元逸此時才探頭過來問。想是那邊的爭執已畢,也就是殺了個監箭太監、罰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安宋估計是動不了的,只要元初還沒死,元聿就有辦法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讓他是“今非昔比”呢。
就算是皇帝知道此事,以其目前看戲的心態,大概也會裝做不知道吧。而聰明的人也不會故意捅到皇帝那裡去。畢竟此事可大可小,從小的說,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只要皇帝懶得管,那就是小事。從大了說,出事的畢竟也還是個皇子,按律,傷了皇家的金枝玉葉可是大事,若恰巧趕上皇帝心情不好想要追究了,那壓下來也可以死一片了,在場的眾人,多少都得沾上點干係,他們犯不著為一個失勢了的皇子出頭。
於是這事總結下來不過三點:一,元初傷了。他們氣出了;二,拉了個太監做墊背,這皇宮中有新添一條冤魂,他們也好順道把著事就這麼了結了;三,沒有人去說並不代表皇帝就不會知道,若皇帝以後看誰不順眼了想辦誰,誰又多了個把柄在皇帝手裡。
元初很想開玩笑問問童靈,又冤死個太監,是給它添了“食物”還是又添個蝦兵蟹將?可惜沒有力氣了,提不起精神去問。
“身子本就虛著,箭簇傷至肩骨,又失了血,性命是無礙,元氣卻是大傷。”回答元逸的人是元宓,他答得雲淡風輕很是沉穩,眼裡卻帶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心疼。
“箭簇還為取出麼?”元逸又問。
“簇尖直沒入骨中,較難取出,怕在此地是不行的,還需五皇子移駕太醫院。”這次回答的人是得到通知後才匆匆趕來的太醫院新提點。他頭上也是聚了密密一層汗珠,不知是趕路趕的還是其他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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