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頓悟的代價(第1/2 頁)

狂風掀起林海，大山深處的嗚咽聲越發清晰，葉結和胡一衣趴在地上，死死抱住大樹底部，才沒被狂風捲走。

雪浪與樹枝撞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包裹著吳運的霧氣上佈滿金色縫隙，如鬼哭般地哀嚎斷斷續續地從黑霧中傳出來，吳運此時正承受著刮骨剔肉的痛苦，恨不得一死以求解脫。

偏偏他的意識非常清晰，封閉的五感全都開啟，他能感受到溫熱的血自鼻孔，耳朵眼睛中緩緩流出。

五感迴歸，他的右手卻不受自己支配地沾血在自己左臂上畫下那道符文，符文完成，那處的血肉就往下掉，直至露出骨頭。

左臂血肉一絲絲脫落，肚子上的肉也一小塊一小塊的離開他的身體。

有異香自那脫落的血肉中散發出來，吳運的眼球被血液覆蓋，看世界都是一片腥紅。

他承受不住的哀嚎著，比正在受刑的厲鬼發出的嚎哭更令人恐懼。

吳運無法暈倒，不能停下右手，直到左臂只剩白骨，肚子上出現一個能看見腸子的血窟窿，左肩上那個被血浸透的隔絕符忽閃兩下，化作一撮黑灰，吳運才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與此同時，金光衝破怨氣凝結的黑霧，隨著咔啦咔啦的如同蛋殼破裂的聲音傳出，怨氣猶自掙扎幾下，方才不甘心的碎在風中。

天地異象戛然而止，黑雲散去，光芒消失，大風驟止。被捲到天空的雪花噼裡啪啦打在樹上，不一會兒就堆積到吳運的小腿處。

葉結和胡一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此時天已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葉結拿起壓在懷裡的手電筒，往吳運所在的方向一照，就看見一個血人直勾勾地盯著他倆。

“日日日日哦！這他媽是死了嗎？”胡一衣顫抖著嘴唇，吳運那如同野獸的眼神驚得她頭皮發麻，雙手死死抱住葉結的手臂。

“吳運？”葉結試探的喊道。

血人盯著直射他眼睛的光線，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葉結控制不住的直冒雞皮疙瘩。

他拖著胡一衣靠近吳運，直到清晰的看見他肚子上吊著的一嘟嚕東西，“媽的，這他媽是腸子啊。”胡一衣驚呼一聲，急忙翻出繃帶，葉結護住吳運，將他半躺在自己懷裡。

兩人都顧不上害怕，也不會處理這種傷勢，只能把腸子塞回他肚子裡，用繃帶纏住血洞。

葉結用保溫毯包裹住他的身體，胡一衣忍著嘔吐感將他帶著肉沫的手臂纏上紗布。

吳運全程都是清醒的，他甚至能感覺到胡一衣把他腸子塞回去時她顫抖且冰冷的手。

“好香啊，這就是牽絲引的味道嗎？”替吳運包紮好，兩人後知後覺的從那濃重的血腥味中嗅到一絲異香。

帶著一大股甜味，又不是任何一種植物或香水的味道。

葉結一直帶著隔絕符，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是胡一衣已經出現暈暈乎乎的狀態。

他用兩張保溫毯小心翼翼的裹住吳運，又把開始數星星的胡一衣強行按住，往她嘴巴里塞了一枚用金雲繭做的藥丸。

防風爐已經不知道被雪掩埋在哪一處了，吳運的揹包也被大風颳跑了，唯有他和胡一衣在異象出現時就將揹包護住，還剩了一些東西。

吳運的上衣早就爛成一縷一縷的了，胡一衣坐在一棵樹下，乖乖巧巧的數星星。

對講機之類的通訊工具也不知道埋在哪裡了，他們需要的藥物，食物，禦寒物品，全都不夠。

葉結毫無形象的抓了幾下頭髮，發出一聲絕望的呻吟，他想，只怕今晚都不能活過去吧。

但是他不能夠放棄，短暫的絕望後，他拿出睡袋墊在胡一衣坐的地方，又把最後一張保溫毯裹在她身上。

整個過程胡一衣都乖乖巧巧的，伸著手指數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