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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桃把兩隻跟屁蟲扔到陽臺外：&ldo;你們到臥房學習去吧，趁著陽光好，我幫宴暘洗洗衣服。&rdo;

雖然宴暘有一百個不放心，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她也只能跟著郝笛趴在臥室的牆壁聽動靜。

郝笛把耳朵貼在牆壁上，一回頭便看見宴暘抖著小腿肚，滿臉生無可戀：&ldo;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既然你把所有的東西都藏的天衣無縫，那阿姨是鐵定不會發現的。&rdo;

宴暘雙手合十，念念有詞地說：&ldo;希望如此，希望如此。&rdo;

在距離臥室不足百米的陽臺，楊桃開啟洗衣機，發現一條男士平角內褲。

第47章 47

房屋主人在客廳裝了小型榻榻米， 宴暘跪坐在米粒上，眼前是一條正在滴水的四角內褲。

楊桃睨她一眼，斜斜倚在棕紅色的電視櫃：&ldo;你們是不是應該交代一下， 合租房裡為什麼會出現一條男士內褲。&rdo;

她的聲音理性又冰冷， 足以讓人想像她穿著法官制服， 敲錘審判的樣子。郝笛縮了縮脖子， 顫巍巍地握緊宴暘的手：&ldo;阿姨， 這內褲是我的。&rdo;

郝笛頓了頓， 鼓足勇氣說：&ldo;最近學習任務太重， 我成天忙裡忙外，也沒有什麼洗衣的時間。眼見內褲攢了滿滿一盆，我為了懶省事，就到超市買了幾條新的。說來也巧超市女式內褲缺貨， 我就只好買了男款。&rdo;

這謊言說的太過劣質，楊桃用兩指拈起內褲邊角，扯了扯鬆緊度：&ldo;如果內褲的使用度沒有一半年及一年以上，是不會出現腰線鬆鬆垮垮， 邊緣起球的現象。&rdo;她眼神冷冷，翻出來縫在內側的商標， &ldo;品牌內衣只在商場出售，如果沒有記錯，你說這條內褲是你不久之前， 在超市買的。&rdo;

手腕被宴暘捏成一圈紅色， 郝笛抽搐著嘴角， 只想把自己一拳錘死：&ldo;可能是時間太久，我有些記不清了。&rdo;

&ldo;沒事，你慢慢想。&rdo;楊桃雙臂抄胸，慢悠悠地踱到宴暘身邊，她彎下腰，幽靜的眼睛像游泳池的水：&ldo;至於你，現在跟我到屋裡來。&rdo;

送走欲言又止的郝笛，宴暘臉色發白，心臟隨著旋開的門把手瘋狂跳動。

手腕的力量比想像中沉重，門被開啟，不大的臥室被陽光塞得滿滿當當。楊桃站在窗邊，迎光的側臉像一顆還未長熟的杏子，她垂下眼睛，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宴暘想要窺探的訊息。

柔軟的大床如坐針氈，宴暘摸著鼻子，怯生生地喊了聲媽媽。

楊桃對女兒的呼喚置若罔聞，她望著窗外的飛鳥，緊身毛衣勾勒出消瘦的肩骨。保養得宜的女人不會早早老去，加倍眼霜、醫美儀器，都能規避讓女人如臨大敵的皺紋。可惜面容上的芳華終歸一場空，誰也改變不了自然迴圈的身體機能，不復年輕的腸胃脾臟。

知道自己人過中年，由勝轉衰，楊桃對宴暘更加瞻前顧後，甚至關愛的有些沉重。幾十年來她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事，樁樁交雜，有好有壞，仔細想想卻數都數不清楚。

誰都想用社會經驗，避免孩子重蹈人生中的錯路。

她舒開微蹙的眉，坐在宴暘身邊輕聲輕語的問：&ldo;告訴媽媽，你是不是談戀愛了。&rdo;

宴暘晃了晃眼睛中的水光，抬起頭反問：&ldo;為什麼不是郝笛？&rdo;

楊桃淡淡的笑：&ldo;因為我看著你長大，瞭解你勝過瞭解我自己。&rdo;

拖鞋踩著地板上的影子，宴暘把長到膝蓋的海軍裙揉來揉去，不知道說些什麼。最終宴暘丟下皺皺巴巴的裙擺，抬起頭，認認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