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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芸挨著清沅坐,她冬天怕生痰,不敢吃乾果仁,清沅親手挑兩塊山楂糕給她,道:&ldo;這裡面用的是紅糖,顏色好看些,味道也好。&rdo;
月芸笑道:&ldo;以後你進了宮,怕是沒人這麼用心伺候我了。&rdo;她忽而又想到之前清沅打趣她的話,說她若是進了宮,說不定就稀罕上太子了,這會兒正好拿來回敬給清沅。
&ldo;這下是你要去見他了,看看你會不會一見就稀罕?&rdo;月芸在她耳邊低聲說。
清沅耳朵不可遏制地發燙。她一顆心多少年沒這樣跳過了,月芸纖細又略有些涼的指尖捏住她的耳垂,越發使她清楚感到她的耳朵燙得多厲害。
她向月芸低聲道:&ldo;我心裡擔不到底,若是稀罕又如何,還不如不稀罕的好。&rdo;她說的是真心話。
月芸這才收斂了玩笑神色,囑咐她在宮中一定要小心。
葉棠嫿在一旁道:&ldo;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也不理我們。&rdo;她手巧,已經剪出了一個極細的重瓣梅花花子,要給清沅貼上。眾人又一起笑鬧一番才散了。
葉棠嫿晚間時候就留宿在顧家,睡在清沅那裡。兩個人並排坐在床邊,一邊看丫鬟收拾東西,一邊說話。
因清沅入宮,家中臨時備了好多東西,房中所有的衣物,用具,全部都重新整理一遍。葉棠嫿看著就有些傷感,她家中也是如此忙碌。
&ldo;其實好多東西都不許帶進宮,又帶不了那麼多東西。母親每天都在煩惱。&rdo;葉棠嫿眉間有了倦意,語調也有幾分傷感。入宮意味著榮華唾手可得,但付出的代價又要有多少,至少從此遠離至親。
清沅身邊伺候的丫鬟也是依依不捨。清沅入宮,她們這些貼身丫鬟都不能帶進去。雖然清沅已經和柳氏仔細說了,安排好了她們的前程,但是這麼些年的朝夕相伴,還是捨不得。
聽到葉家姑娘的感慨,織雲也忍不住紅了眼睛。清沅就又安慰她幾句,又將自己的許多舊衣服都分給幾個丫鬟。
葉棠嫿傷感一陣,躺下夜談時候,又與清沅說起入宮的事情,儘是好奇。清沅心中默默感慨,十幾年了,她都快要忘記葉棠嫿這時候是多天真了。
此時的葉棠嫿哪有後來挑戰皇后的半分氣焰。那段時間宮中都以為葉棠嫿瘋了,仗著有孕,霸住皇帝不放,天天要皇帝留在自己宮中。
清沅那時候去勸過她一次,勸她不要與皇后作對。她是封了妃,有身孕;可皇后畢竟已經穩坐後位多年,有太子和朝臣的支援,怎是皇后的對手。
可葉棠嫿不聽。她在孕中仍是美貌,甚至有一種詭異的艷麗,後來清沅回想起來,才察覺到,那是因瘋狂和絕望才令人心顫的美。
聽到清沅的勸說,葉棠嫿只是問:&ldo;是皇后派你來的?&rdo;
清沅搖搖頭:&ldo;她不知道,我偷空來你這裡一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聽我的勸吧,收斂著點。&rdo;
葉棠嫿冷笑一聲,她的臉色雪白,眼睛黑而亮,像冰在閃,又像火在燒,她笑著說:&ldo;清沅,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rdo;
從此清沅沒有再踏入過玉澹宮。
不久之後清沅的父親就出了事,清沅沒了關心他人的心思。
又過一段時間葉棠嫿生下了一個死嬰,宮中盛傳這是皇后所為‐‐皇后不允許葉棠嫿生下健康的男孩。然而這個傳聞沒有動搖皇后的地位,皇帝漸漸不再去安慰傷心的葉棠嫿,又回到了皇后身邊。葉棠嫿失寵後,葉家的運勢也很快到了頭,玉澹宮再沒了氣勢,只剩下淒淒切切。
似乎每個朝代,每個皇帝,都會有幾個這樣悲慘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