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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沒說話,任憑周氏哭。
她不覺得沈凌說的話對,可是也不覺得周氏做的對。周氏待沈凌,的確是因為沈凌處處貼合她的心意,才喜歡上她的。可這沒什麼不對,沒有人應該無由來的對你好,難不成還指望人去喜歡疼愛那些好逸惡勞的歹徒不成。
可這僅限於外人,不限於父母。孩子是否來到世間的選擇權不在於孩子本身,而在於父母,既然選擇了成為父母,自然當疼他,寵他,教養他,若是看孩子合不合你,做什麼生他呢沈凌雖不是周氏親生的孩子,可從周氏選擇成為她的母親時,當別無二致。
只可惜,周氏待她都是如此,何況沈凌。
周氏哭了兩聲,不想在丫鬟撲婦面前失了顏面,回去院子,這時丫鬟來稟齊王妃駕臨,周氏趕緊收了淚水,兩人去將齊王妃請來。
按照齊王府和安國公府的關係,雖是為了提親,可沈芷蘭沒請中間人。她打算先測測口風,只是一進國公府,便發現氣氛不對,進了花廳,更是發現周氏雙眼通紅,明顯發生了什麼大事。
家醜不可外揚,可幾句旁敲側擊下來,周氏大約就將今日的事情如實吐露了七八分。
沈芷蘭對沈凌膽大妄為驚震後,明白今日不是提親的時候。
周氏哽咽著問:「妹妹可知有什麼神醫」
連太醫都沒辦法的病症,沈芷蘭能有什麼辦法,只是神醫,沈芷蘭想到顧潯從嶽城尋來的那位大夫。
不過她也不敢對周氏保證,何況顧潯說是名醫,可沈芷蘭並沒見識過他的本事,於是安慰了一番周氏後,便離開國公府。
顧潯一下值回王府,立刻趕去沈芷蘭的院子,正準備問她結果如何,沈芷蘭不等他出聲,語氣無奈地說:「我都不好提這件事。」
「為什麼」顧潯啞然。
一瞬間心裡湧現出無數個猜測,莫不是他們答應了高家的提親,或是對芝芝的親事起了別的打算,亦或是看不上他。沒由來的這些念頭全都浮了出來。
沈芷蘭看顧潯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想到何處去,解釋道:「是國公府出事了,今日不好提這事。」
「出事出什麼事」
沈芷蘭將過程大概地敘述了遍,又問顧潯:「你不是說從嶽城請來了一位名醫,不如帶去安國公府看看,畢竟那周其是為了救芝芝」
話沒說完,便見顧潯急匆匆轉身,彷彿身後有餓狼追趕不成。
孫遇光大夫六日前已經到了帝都,他是位很厲害的大夫,有把握將太醫都無法的顧潯腿傷治癒,不留丁點殘疾,和常人無異。不僅如此,就連後遺症也小的可憐。
三日前他給顧潯調配了新的湯藥,不過這個湯藥只是開始,最關鍵的是接下來的藥浴,將顧潯體內殘留的毒素盡除,治癒腿傷。
孫遇光是個看著年近五十的乾癟老頭,看似冷漠不好相與,顧潯和他接觸幾日,知老人家外冷內熱。如今得知周其性命垂危,顧潯告知後,孫大夫立刻帶著醫箱和顧潯去了安國公府。
此時的國公府依舊是一片愁雲慘澹,暮色昏沉,可週家人一點晚膳不曾盡。
林氏更是在周其床前啼哭不止,她也不大聲哭,只默默流淚,時不時對昏迷不醒的周其喃喃。
「其兒,你今年只有十八歲啊。」
「其兒,我只你一個兒子,你這是讓我絕後啊。」
沈芝聽的多了,惆悵擔憂的心思越重,她明明知曉沈凌的本性,想著這輩子她失了作惡的資本,便指望著留她一命,沒成想今日留下如此後果。
尤其是在這種淒風楚雨的情況下,林氏小小的哭啼聲像是一根針扎進了她的肺腑中,她咬牙對林氏道:「若是其表哥因我而死,我去周家,我給他過繼子嗣,不至於叫他孤孤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