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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我,跟之前的胖子、和所有的賭徒其實都是一樣的心態。
我找了大朋,他匯到我卡上十五萬,三把牌就推光了。
我打了電話給我二姐,騙她說典當行那邊接了個單,月息點三,你要是有閒錢就馬上打過來,好事兒。我二姐猶豫了一下,說行,我給你匯三十萬。
這三十萬依然扔到了賭桌上。
現在,我還有一個救命稻草,四哥。
我以前雖然沒從四哥那兒拿過碼,但婚禮時四哥也是去過的,他在北京的餐廳我也常去,我手腕上的伯爵、我開的寶馬、月兒手裡拎的愛馬仕……我想他心裡有數,不會擔心歸數的問題……
正因為知道自己有賭癮,所以一開始才沒敢找四哥拿碼,但現在火燒眉毛,不找他也沒轍了。
四哥非常痛快地答應給我拿一百萬,他當時有事過不來,籌碼是六子拿給我的。
六子陪了我一宿,直到我又一次張口提出再拿一百萬。
「哥,軒哥,你瘋了?」他問我,「別再拿了,你忘了胖哥……」
「提胖子幹嘛?這一百我要是打不回來回北京就得離婚……」我打斷他,並沒有告訴他我昨天已經輸了一百多萬,「你是不是我哥們兒?你就算幫我不完了嗎,如果再輸我就不玩了,再說我又不是歸不上數。」
「那我先陪你吃點東西去,都一宿了,不行你回去睡個覺,這點兒我估計也聯絡不上四哥了,等睡醒了我再去問他拿行不行?」
我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輸紅了眼,這時候只要有籌碼我一定會廝殺到底,北京、月兒、琪琪和怡怡都離我那麼遙遠,除了面前的紙牌,所有的一切都不再真實。
在賭廳的粥坊吃了點東西,六子說的什麼我基本沒聽聽,眩暈的腦子處於一種迷離狀態,之後我上樓睡覺,頭碰到枕頭的那一刻,我幾乎是暈過去的。
第二天我哀求四哥再拿一百萬給我,並且再三保證如果輸了回北京肯定會在半個月內歸數。四哥說訊號不好聽不太清楚,等會兒我給你打回去。
之後六子來了電話,說四哥向他問了我的情況,還問他知不知道我家住址什麼的,我明白這是怕我以後歸不了數,於是對六子說沒事兒你如實說吧。
洗完臉颳了個鬍子,我跪在窗前雙手合十,在心裡默唸「老天爺、觀音菩薩、財神爺保佑保佑我吧,我這一切的初衷都是為了不失去幸福的家不失去月兒和孩子……」
從二十幾層樓上俯瞰著下去,白天的澳門褪去了夜色中庸俗的繁華,如同一個鉛塵不染的仙女。
整整一百五十萬,我在不到二十個小時的時間裡輸的一分不剩。
加上去年的八十萬,我已經輸掉了近五百萬人民幣。
周奕和大帥已經提前一天回了北京,我獨自登機的時候月兒還來電話問要不要去機場接我,我說不用,周哥的司機會送我回家的。
然後,我關了手機。
下飛機之後我用錢包裡僅剩的錢住進了一家快捷酒店。
那一夜,盯著電視機裡不知所云的綜藝節目,我像一隻失去了翅膀的大笨鳥癱軟在床上,一動都不動。
我終於理解了胖子在賭桌上孤注一擲時的心態,只不過,他是不成仁則抱了赴死的決心,而我,卻什麼也做不到。
我會的,只是逃避。
我不想去想月兒如何在找不到我的情況下手足無措,也不想去想明天應不應該回家,關了的手機就扔在床頭,我卻連開啟的勇氣都沒有。
我是一個賭徒,輸掉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最親愛的人的信任。
我是一個懦夫,別讓我去面前月兒流淚的臉,也別讓我去面對圍在我身邊甜甜叫著「爸爸爸爸」的一雙兒女,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