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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兩支煙,一支給自己,一支倒立在冰冷的地面上,「兄弟,」我蹲下來用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名字,「你在那邊好好的,這裡頭不讓燒紙,回頭我出去給你燒,你踏踏實實的。寧夏再過兩年也該出來了,到時候我和他一起來看你,歐陽……還睡著……我……我,如果你泉下有知,就給我指條活路吧……」
墓碑上的金字在的陽光下冰冷蝕骨,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不論是誰,不論生前如何風光,總會被這簡簡單單的二十幾個字輕易埋葬。
7年了。
我曾經不至一次的想像,在他喝下毒藥的那一瞬間到底想起過什麼,而在他狹小的汽車空間裡,將會瀰漫著生前怎樣的留戀和憂傷。
而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別人賭的,是錢。
他賭的,是命。
而我賭的,是一輩子的幸福。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多希望我們可以淡然地度過那段青春,沒有驚心動魄,沒有生死離別,沒有揪心的痛苦,也沒有輝煌和傳奇。
只是,胖子在平平碌碌地活和轟轟烈烈的死之間,又會如何選擇?
下雪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麼揚揚灑灑的飄落下來,無情地吻著我裸露的手和臉,我也寧願相信,在我臉上融化的,是雪花。
而不是眼淚。
第4章 本命年
「你td回什麼回?早晚把我也輸了算了!你丫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江玲玲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已是深夜,我剛剛邁進家門,一隻拖鞋橫空飛過我的肩頭。
扔了這麼多回,她居然一次都沒扔中過。
我沒接茬兒,這種架吵多了,吵到雙方都已經理屈詞窮。
我快速地閃進衛生間,還沒來得及關上門,鏡子裡已經出現江玲玲憤怒的臉,她杏眼圓睜,挑釁地瞅著我,穿著一件傻乎乎印滿了小熊的睡衣,光著一雙38碼半的大腳丫子。
接下來是演練了幾十遍的套路,她左手襲向我的肩頭,右手筆直抓向我英俊的臉,而我以迅雷之勢抓住她的雙手哀求道:「別鬧了,成嗎?大半夜的。」
「去你媽的,秦軒,你是人嗎?」她不依不饒。
「乖,別鬧,我是不是人不都是你的愛人嗎?」我討好著把臉湊過去,試圖用調笑和親暱終結這場混戰。
「滾蛋!」她抖開我的手,忽然頭一低撞在我肋骨上,毫無防備的我立馬被撞了一個七葷八素。
哎喲,新招式啊……
正在心裡罵著,她又猛撲過來,有兩瓶昂貴的化妝品被她胳膊肘掃到了地上,其中一瓶頓時被摔了個稀碎。
我失去了僅有的那點兒耐心,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打女人,我只是在用力推開她之後,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操你大爺,有種你丫永遠別回來!」江玲玲暴怒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黑暗的夜裡,我在樓道前昂頭望著自家的窗戶吐了口氣。
孔子曰: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不管他老人家的本意是什麼,反正曰得真牛。
我在濃重的夜色裡呼吸著春天的氣息抽了半支煙,一邊開車門一邊給李明亮打電話。
「胖子,到家了嗎?」
「馬上,正要開門呢,你丫還沒到家呢?」胖子今天贏了不少,不論是砸金花還是賭球,我想像得出這孫子此刻一定是一邊掏鑰匙一邊正哼著那首《浪花一朵朵》。
他好象一輩子只會唱這一首歌,為這事我嘲笑過他無數回,他明亮的小眼睛總是在鏡片後閃閃發光:「誰跟你一樣啊,一張嘴就有無數的弱智小姑娘為你丫瘋狂。」
打完電話,我關了手機。
胖子給我開門的時候嘴邊上沾著一圈兒白沫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