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打了不到一個小時,歐陽野已經被我狂切九局,我嘲笑他這西城的球技實在不靈,於是結束戰鬥,去簋街小龍蝦吃飯。
一見面胖子就舉著電話沖我嚷嚷,說你丫的真害人,害我接了一天江玲玲的電話,都成了你小秘書了。我說得,這頓飯我請。
「你跟玲玲昨兒沒事兒吧?」寧夏問我。
「沒事兒,我昨兒去胖子那兒睡的。」
「可別讓女人拿著你。」落日的餘輝在寧夏臉上鍍上一圈兒金色的輪廓,搞得他跟大衛塑像似的。
「我沒你那本事。」
「換還不會嗎?」
「換誰也一樣,天天這麼玩牌,換誰也得跟我急。」
「來,」歐陽野舉起杯來:「走一個,從今兒開始我可就跟哥兒幾個混了。」
到了棋牌室,人差不多也來齊了,胖子給了歐陽野兩千塊錢讓他去打麻將,「哎——」他說,「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然後我們仨去商務中心上網,以便在網上查到當天球賽賭注的盤口。
所謂「盤口」,其實就是莊家根據參賽球隊的各項綜合實力所開出的賭博賠率。
我們上頭的莊家是周奕,也天天在一起玩牌,小四十歲,北京人,有一家拆遷公司。
下完球,我去砸金花,一上桌手氣就不錯,連詐帶蒙地收了幾把鍋兒,周弈這時候來了,我叫了聲「周哥」,他點點頭,在我身後尋把椅子坐下,我回頭問他:「不玩啊?」
周弈笑著看了看牌邊的八個人,說:「哪兒還有地兒啊?」
我識趣地站起身來:「得,您來我這份兒。」
他一把按住我:「你先看完這把牌。」
我拿起牌來,砸金花最過癮的就是捻牌的那一刻,手指一點點蹭開,如果兩張花色一樣,再努著勁捻另一張,那種感覺恐怕只有玩牌的人才能領悟。
面上的牌是張黑桃6,慢慢捻開,後面兩張也是黑色,金花機率為666,我把牌一扣,直接扔了兩百——這也有講究,叫買牌,賭博的人都迷信,圖一個好意頭,似乎這樣一來就能把想要的牌買來了。又繞了一圈兒,只剩下四個人,周弈在我身後抬了抬下巴,示意讓我把牌看完,我捻開一看果然是金花,一張是黑桃q,一張是黑桃9,我假裝煩悶地「咂」了一下嘴,看似心虛地又跟了兩百,旁邊那人搖搖頭把牌扔了,只剩下某地產集團的張總、號稱做國際貿易的大帥和我。
坐在對面的張總盯著我,好象在研究我的可信程度,然後思慮片刻,極不情願地把牌扔了。
張總一跑,大帥大喊一聲:「開!」
我問:「你什麼呀?」
「我開你,你亮牌,金花贏!」
「嘿嘿,金花。」
「什麼金?」他這一問,料定他手裡也是金,但比q金大的只有k金和a金,我的贏面還是比較大。
「趕緊開了吧,別瞎耽誤工夫。」旁邊有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過河了。」所謂「過河」,就是比10大的金花,大帥把牌往我面前一亮,方板j金。
我輕蔑一笑也亮了牌,氣得他把牌一扔,「操,真背,什麼玩意兒呀……q金殺j金!」
「謝了謝了,幫你下一底兒。」我笑著把桌上的錢攏成一堆,然後起身對周奕說,「您來周哥,我過會兒癮得了。」
「別呀,手氣這麼好,多不好意思。」周弈一邊假惺惺地謙讓著,一邊坐到我騰出的座位上。他把面前的錢遞給我,我擺擺手推回去,「您就用這玩吧,您不來我還抓不著這麼牛的牌呢,有喜兒有喜兒。」
「喲,那我也不能全留下啊,抽一半兒抽一半兒。」說著當真抓了一把塞到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