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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聽到了老爹的回應。她趕緊跑到陽臺，把所有的窗戶開啟。冷空氣一下子呼嘯著往屋裡翻滾著，大有排山倒海之勢。她趕緊又跑回屋兒，把老爹那屋的房門關了。她怕給老爹吹病了再。本來就挺孱弱的身子骨。

只好隔了門道：&ldo;開始點仙女棒咯。你睡醒了就趕緊起來。要不，我自己都玩兒完了，沒你份了。&rdo;

這就起來。臭丫頭，你給老爸留點兒。

她擦了擦眼淚，跑回陽臺，點起仙女棒。冷風太大，打火機點著又熄滅，點著再熄滅，如此好幾次。

讓你不給老爸留。這回好了吧，讓你點不著，哼。

老爹，我都給你留著行嗎？我就點一根。

在心裡面剛說完這句，擦的一聲，居然就點著了。風好像是比剛才小了，又好像是沒小。

許飛趕緊拽了一根仙女棒出來，點著了。朝著屋裡的方向，一圈一圈地揮舞著。

就像是小時候，她和老爹一起，除夕夜點仙女棒。她起初不敢，是老爹扶著她的手一圈圈搖的。後來，她不怕了。就跟老爹搶起來了。

那時老家還有個小院子。兩人滿院子地跑，一人搶了仙女棒，就趕緊點了跑。另一個也不管還有很多，非追著搶。院子裡響著的，都是他倆的嚷嚷聲。

&ldo;小混蛋，讓你跑！看我追著你，要你好看。&rdo;老爹總喜歡嚇唬她：&ldo;一會兒夕出來了，第一時間就把你給吃了。因為你不聽話，兇獸專吃那些不聽話的孩子。&rdo;

&ldo;你騙人！&rdo;那時的許飛，聲音還清脆得很：&ldo;根本沒有什麼兇獸。都是你編出來騙我的。你是壞爸爸，專門騙人！&rdo;

&ldo;誰說我騙你了？&rdo;老爹掐著嗓子裝模做樣道：&ldo;你看看你後面，現在是誰？你看看，我是誰？&rdo;

許飛中斷了回憶，忍不住向後看去。

什麼也沒有，這一次，老爹沒在她身後。只留她一個人，手裡面拿著根燃盡的仙女棒，滿心雀躍地準備點一支竄天猴。

現在她不怕了。小時候，她最怕點竄天猴了。仙女棒在老爹的帶領下不怕了，但竄天猴不行，那玩意兒嗖的一下，就躥的老高。她總怕把她也給帶跑了，跑那麼高再掉下來，肯定會很疼。

所以她不敢。始終不敢自己點那玩意兒。

於是每年除夕夜的固定專案就是，兩人滿院子滿屋子地搶仙女棒。然後是，許飛看老爹點竄天猴，一個接一個，點完全躥天上去了。

老爹說：&ldo;這是給你老媽發訊號呢。晚上睡著了，你看看能不能見著她。如果見著了，就說明她收著訊號了。&rdo;

有趣的是，每一年的除夕夜，她還幾乎都能夢到老媽，老媽每次都穿著那條紅裙子，拿著朵月季花，走向她。把月季花，送給她。

醒來的時候，她總是笑著的。一次都沒哭，因為那是她和老媽難得的團圓日。

電視裡面，主持人喊著10，9，8，7，6

許飛進了老爹的屋兒，說道：&ldo;今晚我們一家三口團圓。&rdo;

她把所有的仙女棒都拿了進來，翻了個湯盆出來。就接著湯盆，擦的點著了打火機，再點著仙女棒。

霎時間，火花四射。許飛就接著盆搖著，一圈又一圈，一根又一根。

好看吧？這回，都給你點了。

好看！

那天晚上，許飛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幾點睡的。也許是點完仙女棒之後，也許是臨近凌晨前後。

而最讓她驚訝的是，那天晚上，她既沒有像往常一樣，夢到老媽，也沒有夢到老爹。

她很失落，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