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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不想了不想了。回來回來,他當然知道這是朵花,可他根本無法把這朵花和許飛聯絡在一起。直到許飛告訴他,這是她的花,她雕的,他聽到了,也聽清了,可還是無法想像。
許飛拿著刻刀,雕花兒?大概是,人生中的很多件事兒。直到發生之前,都是無法想像的。至少,他的人生是如此。
許飛用行動向他證明瞭,這就是她的花。她把東西都放到茶几上,從牆角拽了個坐墊過來,坐到茶几前面。說道:&ldo;這個呢,是打坯完了的。下面呢,我要給它修光和磨光。&rdo;又指了指沙發道:&ldo;來來,你坐那兒看。&rdo;
程宇非人沒動,還站旁邊看著,眼神還帶著點兒猶疑。
&ldo;去去去,坐著去。在這兒擋害。&rdo;許飛轉向他,眯縫起眼睛說道。
程宇非趕緊坐到對面去。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許飛。
&ldo;你眼神緩緩。別這麼使勁兒,感覺要生吞了我似的。&rdo;許飛拿著刀比劃兩下,忍不住抬了頭道:&ldo;放鬆點,搞得我都跟著緊張了。&rdo;
程宇非坐對面,閉上眼,深呼吸,再睜開眼。許飛沒再說話了。
&ldo;不管雕的是什麼?你是木頭啊,石頭啊,翡翠玉石啊,都一樣,打坯都很重要,它定的是大局,是結構。就跟畫畫時候打草稿是一樣的。這個時候,要細要專,力求精準。完了就是修光,也就是接下來我們要做的。&rdo;
許飛停住話頭,把玫瑰花拿到程宇非前面道:&ldo;如果說,打坯是基礎的話,那區分不同雕件兒的關鍵,就是修光了。之前的它是一朵普通的玫瑰花,但經過了修光,它就不再普通了。它會有它自己的□□,就跟人似的。&rdo;
說到這兒,許飛的刀動了。她拿著刀片的姿勢有點奇怪,在程宇非看來。但又似乎奇怪得很自然,以至於每下一刀,都沒有停頓,彷彿一刀連著一刀,和木頭的紋理極為契合,枝葉的脈絡竟然在幾刀的走勢下愈來愈清晰。
如果說,原來那朵花,是許飛雕的。那麼此時,已不再是許飛雕的,而是這朵花自己,它就像有生命一般,它的生命和這塊兒不大的木頭完美融合了,它彷彿,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擁有了自己的意識。
你甚至會一次比一次驚訝,它怎麼成這樣了,當你每一次以為,這就是完美的時候,它竟會一次又一次用事實告訴你,不,還可以更完美。
程宇非的眼睛早就已經不夠看了,他甚至會湧出一種,眼睛沒有什麼用的錯覺。他看到了一切,許飛如何運刀,許飛的手腕姿勢,許飛的手指角度,但他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他根本無法想像,這朵花是如何擁有自己的生命的,它是如何從它變成她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嘴巴是如何張大,擺成一個o字型的。
&ldo;呀呀呀。&rdo;許飛晃了下手裡的刻刀,說道:&ldo;回神啦,把嘴閉上。&rdo;
她對程宇非說:&ldo;打坯呢,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你覺得吧,是你在構思,在創作,但其實根本都不是,不論你雕的是塊木頭,還是塊石頭,它都是有生命的。而只有下刀的那一瞬間,你們才有了深刻的連線。你們開始了,共同創造。所以啊。&rdo;說到這兒,許飛停住了,老爹扒在廚房門口,正瞅著她。
老爹說道:&ldo;接著說啊。怎麼停了?&rdo;
許飛接著道:&ldo;沒下刀之前,其實你怎麼想的都沒用。你可能會有靈感,可能還不止一個,但只有在下刀那一刻,你才意識到該發揮哪個靈感創意,然後,脈絡一點點清晰,這不是在之前就能完成的。如果沒開始下刀,脈絡就不會清晰,脈絡出來的唯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