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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專注地包紮傷口,沒有注意到自己離得很近,耳邊的一縷碎發落下來,正好落在肌肉分明的腰上。
一晃一晃的,在蕭奕的腰間來回掃過。
躺著的人眼睫動了動,眉間的川字加深了些,卻只能徒勞地閉著眼睛。
嶄新的白布將傷口包紮得完好。
裴苒鬆下一口氣,將屋裡重新收拾好。
外面的夜色已經很深,月色如水。
裴苒回到屋中,打算再看看蕭奕的狀況。她走到床邊,正猶豫著要不要給蕭奕重新蓋上被子。
躺著的人忽然呢喃了幾聲。
裴苒趕緊低頭,將耳朵附過去。小小的熱氣流在耳邊來回,裴苒卻無暇顧忌。
她聽見,蕭奕在說……冷。
裴苒抬起頭,仔細地觀察蕭奕的狀況。確信他真的沒有清醒。
她呆立在原地,心頭漸漸升起一個猜想。
她發呆的時候,蕭奕又呢喃了幾聲「冷」。
裴苒趕緊甩開腦袋裡那些想法,把被子抽過來,給他嚴嚴實實地蓋上。
似乎是好受了些,蕭奕眉間的川字淺了些。
裴苒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她坐到椅子上,雙手搭在被子上,虛虛搭在蕭奕放在被子下的手。
她想握住他的手,但是有點不敢,就只能這樣虛虛地握著。
「你到底怎麼了呀?」小姑娘的聲音很苦惱,又很心疼。
那種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有些難受。
「我陪著你,等太陽升起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這是以前裴苒生病時,母親常對她說的話。
裴苒微微握緊被子,就像是在握緊蕭奕的手一樣。她慢慢地說出這句話,安撫著蕭奕的難受。
月至中天,呼嘯的風聲小了些。樹葉被吹得嘩啦作響。這種天然的催眠曲漸漸催發了人掩藏的睏意。
裴苒看著蕭奕,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裴苒腦袋一下子歪倒在被子上,人就睡著了。
小村也漸漸靜了下來,四下聽不到一點人聲。
村尾小院的屋頂上,掠過來幾道人影。
暗影看清屋中的情形,一時拿不定主意。
「要不要放迷香,將殿下帶走?」
杜安是一路尋著蕭奕留下的標記過來的。他看著屋中的情形,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暫時不要驚動,等殿下醒了再說。」
—
清晨,雞鳴響起。
院子裡響起熟悉的狗叫聲,裴苒在雞鳴狗叫中漸漸清醒過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所及是記憶中熟悉的人。
裴苒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眨了好幾下。混沌的腦子才清醒過來。
對了,昨日她將他救回來了。
她剛在月老廟求一面,轉眼間便見到他。說不得,這就是月老給她的緣分呢。
裴苒又想起先前看得那幾本話本。
書生救了小姐,小姐都會怎麼回報來著?
裴苒心裡想著,不自覺脫口而出∶「對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
杜安在屋頂上聽得一激靈,差點沒摔下來。
這小姑娘倒豪放,感情她打得是讓太子殿下以身相報的注意。她怎麼敢?
裴苒當然不敢。她只是沒管住自己的嘴。
好在床上的人還躺著,聽不見她的話。
外面的狗叫聲又大了些,就像是表達什麼不滿似的。
蕭奕還沒醒,裴苒怕吵醒他,趕緊關了門出去。
屋外,一隻大黃狗正精神奕奕地站在大門口,見裴苒出來,高興地圍著她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