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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成親到現在,每個節慶都是樂遊自己過的,她還要打點寧原道的同僚和下屬們,甚至不忘安排人去給因公離世的東廠人掃墓祭拜,他們的家眷年年節節也都能得著一份撫恤。她做這一切都是以督公的名義,不許人提及自己。父母妻兒後顧無憂,如今東廠人對督公越發死心塌地。而她過門七年才逛過一次夜市,還是自己逛的,寧原道越想越覺得虧欠她良多。
樂遊在他胸膛輕輕畫圈,「我不要您因為我而早早離開,您原本怎麼打算的就怎麼來,不要委屈自己。只要有您陪著,我什麼日子都高興。」
「也不能委屈我嬌嬌啊。」寧原道被她一席話燙的心都化了,忍不住沙啞著嗓音說出床笫間的愛稱。
他看見樂遊因為這句話臉紅成了蘋果,又憐又愛,忍不住親了親。
「武將戍守邊關十幾年二十年的比比皆是,人家夫人不照樣活得好好的,您少看不起人。」樂遊紅著臉翻身下去。
寧原道就勢拉下來她中衣領口,衣帶系的松,一下露出大半個圓潤白皙的肩頭。
「她們心裡難受,只是面上不肯顯出來罷了。」他吮吸凝脂般的肩膀,含糊著出聲。
「我還能日日見著您,有什麼委……啊。」被人噙住要害,她睇了寧原道一眼,自以為兇得很,實則水光瑩瑩媚眼如絲。
一場雲雨初歇,樂遊靠在寧原道懷裡平復,頭髮被汗沾濕了,一縷縷貼在白玉般的脖子上,映襯鮮紅的痕跡,如同雪地裡初綻的紅梅。
「您不要為了我打亂計劃,這不算什麼。要是您想現在拋下這煩惱事帶我走,我立刻跟著您出門,但前提得是您願意,要不然日子再怎麼好我心裡也有疙瘩。」她翻了個身,正色說。
「不光是為你,趁這兩年還算太平,脫身容易些。」
如今也確實是時候做打算了,皇子們現在都是有心思的年紀,聖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往後不知多少爛事兒。寧原道語氣裡頗有感慨和不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他今年才三十四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好年紀。
樂遊握住他一隻手,側躺著把手放在自己心口,「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督公,我只有一樣私心,求您平平安安的,我跟您吃糠咽菜都行。」
「哪兒就至於這樣。」寧原道不禁失笑,心裡酸軟成一灘水。
這可真是老天爺派來克我的,他想。
……
「夫人,撫幼院出事了。」翠袖翻過簾子,露出玉帶有幾分急色的美人面。
寧原道闔著眼睛靠在青色雨花錦繡折枝牡丹的大迎枕上,樂遊一邊給他捏腳一邊說話,見玉帶急匆匆直接進來頗為驚訝。
玉帶顧不上別的,胡亂行了禮就稟告,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娃娃,才九歲,當年寒冬臘月把她拋在城牆根底下的親爹找過來了,欠了賭債,要帶走閨女賣錢。
「翠帶姐姐說,那潑皮和智姐兒脖子後頭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官府來人只說滴血認親。」玉帶是真著急,這個年代,別說賣閨女了,打死了也沒轍。親生父母找來按理說是能領回家的,但是這孩子回家就是個死,翠帶趕緊差人找夫人想辦法。
其實能在樂遊身邊伺候的丫鬟們沒什麼善茬,個個手上都有幾條人命,全是寧原道從東廠調來的。但是自從開了撫幼院,她們時常過去幫忙,或許是天性使然,漸漸都變得像尋常女子一般心腸柔軟,平日裡有空就去撫幼院裡帶著孩子玩兒。
寧原道聽著就煩,撫幼院是樂遊吩咐鹹陽齋掌櫃偷偷去辦的,自始至終把督公瞞在鼓裡,最後落成才告訴他。按他的說法,個人有個人命運,強求不來,樂遊就是沒事兒找事兒亂發好心。後來還是樂遊說這是為了給督公祈福辦的才哄他轉晴,願意去御前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