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5 頁)
“你是六子啊?”
“爹,我是六子”
“六子你變成女人了?”
“嗯,是菩薩顯靈讓我變回女人了”
“哦好,菩薩顯靈了好”
原來的平頂村據說現在正拆遷建新樓房,而村民們舉村搬到了現在的安置房中,六姐跟家人打聽了一下當年老光棍兒的住處,也沒讓虎哥跟,就一個人過去了;對於這個老光棍兒,六姐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是得感謝他當年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這個老光棍兒也代表著她在平頂村裡屈辱的過去,她想去跟自己的過去徹底告個別。
六姐一進老光棍兒的住處就差點被他那亂七八糟的臭味和劣質菸葉的味道給燻出來,當時這個老男人正躺在床上吞雲吐霧,六十來歲一張老臉,滄桑的就和八十來歲一樣,第一眼看到六姐時,他先是一愣,之後才慢慢坐起來,脫口道,
“你是常六?”
“嗯,是我”
“你真是常家老六?”
六姐笑了笑,只是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到了老光棍兒床上,抬眼道,
“老王哥,當年不管怎麼說,也是你救了我一命,一直也沒機會跟你說聲謝謝,今兒正好回來,沒別的意思,就想當面跟你道個謝。”
六姐從老光棍兒家剛出來,就見趙虎領著兩個孩子在門口等她了,於是她邁開輕快的步子走向這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常老爹是當天下午斷氣的,這個時候村裡已經不讓土葬了,所以兒女們第二天將老爺子的遺體拉到殯儀館,親戚朋友們來告了個別,中午吃了頓飯,這白事也就辦完了。老爺子喪事結束以後,常家的兄弟姐妹們聚到了一起,一方面商量著餘下的這拆遷款分配的問題,另一方面商量商量常媽養老的問題。平頂村的習俗是,父母們養老主要是兒子的責任,兒子多了呢,就一家一家的輪流,因為最後父母們的遺產也會歸這些兒子。
常家的問題有點特殊,因為六姐的戶口還是以小兒子的身份掛在常家的戶頭上,雖然六姐現在變了性也把自己“嫁”出去了,可是拆遷款和分房還是有他的一分。不等哥哥姐姐們開口,六姐就表態了,說錢和房子他都不會要,留給常媽,等媽媽百年之後,她想給誰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聽了六姐的表態,當大哥的咳了一聲說道,
“六子現在也是個女人了,而且還嫁那麼遠,平時回來一趟也挺難的,所以伺候咱媽這事,就是咱兄弟三個輪流,你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另外兩個哥哥琢磨著,六子這錢和房子也都沒要,以前他們出去打工的時候,七八年都是六子一個人在照顧家裡的兩老人,所以如今大哥這麼安排了,他們也沒什麼意見。
六姐走的時候,還是她二哥送的,常媽扶著腦袋,一邊喊頭疼,一邊流著淚送走了她的小兒子。從車窗望向外面已經陌生的風景,六姐說不出來自己什麼心情,也許他28歲以前,就把對家人的感情用盡了吧;常爹死的時候,她甚至都沒覺得悲傷,而常媽,她甚至也沒有那麼多的牽掛;六姐在心裡問自己,是不是還在怨當年他們的狠心?仔細想想似乎她早就不怨了,那種本該血濃於水的親情,在被一次一次推開的過程中,早已被時間稀釋的淡了,淡的只剩下戶口本上的最後的一點牽連。忽然聽虎哥對兩個孩子說道,
“看,這段高速公路當年還是你爸我修的呢”
“爸,你還修過公路啊?”
“那可不,爸就是當年在這兒修公路的時候認識的你媽,你媽那時候開了個酒鋪子”
“媽,我爸當年是不是帥小夥兒一個?”
“嗯,特別帥,挺著個大光頭,臉上還有道疤,第一回見面我就把酒潑他身上了,那時候給我嚇得,以為自己要被打死了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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