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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而其血肉是我們四個人的經歷。對我們所有人來講這是個難題,什麼時候我們是自己,什麼時候我們是角色,兩者如何吻合,這種技巧對於專業和非專業都是挑戰,不管誰都會有心理障礙。我們的一些傷感和困惑正是我們想隱瞞和忘卻的,在攝像機前面演自己和脫光了沒有什麼兩樣的,一個暴露的是軀體,另一個是靈魂。
拍電影不好玩兒
“你頭再抬一點。”導演說。
“這樣嗎?”拉拉毫無感覺地擺了一個姿勢。
“不行!你給你自己臉上找點光!”
拉拉隨便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腦袋又往影子裡面鑽了兩寸,然後嘻皮笑臉地看著導演說:“是這兒嗎?”
導演幾乎絕望地離開監視熒屏,深呼吸、咳嗽、嘆氣、想辦法、用義大利文罵娘。
拉拉一點不明白導演為什麼著急,調皮地小聲問:“她怎麼了?我做錯啦?她幹嗎不拍了?”
導演忽然轉身,衝著拉拉說:“你說,你覺得你想擺什麼樣的姿勢?”
“這樣好看嗎?”拉拉懶洋洋地作了個幽靈般的動作,然後說:“我覺得我就應該是這個狀態的。”
導演看了看她,看了看攝像機,又看了看她:“那行,你就在這兒。”然後對劇組人員說:“換機位,調燈光。”馬上,屋子裡的人都動起來,導演也去幫忙調光。我們四個人在那兒小聲聊天,不知道誰又說了個笑話,拉拉笑得前仰後歪,正在這時候,導演回來了,機位剛挪好,燈光剛調完,拉拉卻在大搖大擺地笑著。
“我X你大爺的,索拉劉,你他媽怎麼又動了!!!”
拍電影是工作,真的不好玩。寧瀛來回地告訴我們,電影就是把生活解構了,變成技術上可以處理的鏡頭。我也發現演電影和話劇是兩碼事,電影就是無數次的排練,對演員來講話劇最終總有兩個鐘頭是完全屬於演員的,而電影是屬於導演的。由此推測,演床上戲可能是最痛苦的工作,永遠不可能有任何享受。
電影拒完之後我們三個人幾乎有意識地三個多星期不來往,我們需要緩一下,特別是寧瀛和索拉之間。她們倆從互相欣賞到互相折騰、爭持,需要重新認識自己的友情。不見面是非常明智的。我自己是最怕這種友情被破壞了,和朋友合作不成功的陰影永遠讓我難受。她們兩個是我認識最傑出的兩個女藝術家,我和她們在一起高興,我怕以後就沒以前那麼好玩了。
上個月我過生日,朋友給我開了一個驚喜派對,我看見索拉和寧瀛又像原來一樣嘻嘻哈哈,談笑風生,這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劉索拉說洪晃(一)
剛到美國時我曾聽說過洪晃,但是一直不認識。在一個雜誌上見到她的照片,笑得特開心,過得挺得意,是黨培養的紅色留美學生。對於我這種自認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破落戶來說,一看到她那得意模樣我就翻頁,內容不要讀。後來回國後透過點點才見到洪晃,一見面,被她的大笑大罵聲吸引:笑罵中纏著自嘲和嘲諷,中、英、法文齊上的獨角戲表演,笑起來眼睛和嘴巴都齊向臉部中央的那個大鼻頭聚去,難怪她在任何照片上都止不住不笑。北京胡同裡的粗話她能連串地往外噴,正噴著一個北京大妞的愛情故事,突然主人公用倫敦英文說起話來,故事一下就轉出去半個地球,登時顯得矜持保守,還帶了些英國的冷幽默;正聽得出神,她又換成了法文,馬上主人公變成了一個狐媚子。一個故事她能講出幾國的花兒來。怎能不使聽者動情。她怎麼沒去演喜劇?!幕布拉開,臺中央放一把椅子,讓她就坐在椅子上,大說特說,臺下的觀眾全能被吸引住,比那些毫無語言遊戲的庸俗喜劇好看得多。我馬上開始煽動她去演喜劇,說一部有文化的喜劇是提高觀眾文明教養的教科書!後來我見到寧瀛,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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