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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逼得她情深意切的戀人遠離而去,是誰像出賣貨品一般葬送她一生的幸福,讓絕望的她不得已妥協現實後,卻在這吃人深宮中被踐踏的耗盡一身血淚,百般掙扎抗拒或是隱忍伏低也無法苟全安樂,最終只能靠著一股怨毒生不如死的活著,變得自己都不再認識自己,又是誰,在她流產無法再孕之後,想法設法要將小女兒再送進宮來……
權力是個好東西。
她明白的。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不過是因為選擇權握在別人手裡。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學著去駕馭那至高無上的權勢,圖謀某一天凌駕其上肆無忌憚?
明信薇是這樣想著的。但她終究不像他的父親。她要的不過是選擇的自由和不被別人左右的權力,而明相,由始至終都是衝著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去的——貪得無厭。
大正宮裡那個被藏起來的懷孕宮妃是她明信薇手裡握著的未來。可惜,那個還未誕生的傀儡,來不及來到這世上享受那份榮寵了。真如青王所言,還不如親身奪位自己嘗一嘗那笑傲天下的滋味兒。
“好了,我的女兒,認輸吧。”明相已站在玉階之上,離那龍椅不過幾步之遙,男人笑著問傲然立於大殿的帝后,“告訴我,你把青王殿下弄哪兒了?你該知道此人留下是個禍患,還是交與為父處理了。”
“不要不服氣,這偌大鳳蒼,能居此位者,捨我其誰?父女哪有隔夜仇,只要等為父坐上這個位置,你就是那金枝玉葉的公主,要多少寵愛榮華沒有?”左相說著,最終落座那張龍椅,手撫鎏金扶手,滿足的嘆了口氣。
明信薇冷眼不語。
身後卻傳來另一個清清朗朗的聲音,“娘娘,知女莫若父。相爺費盡心機用盡一切手段要謀取的東西,只要有需要任何人都能成為其鋪路石。”卻是斯影悠悠然跨進大殿來,朝殿上的主人躬身一禮,又側過頭勸她,“您還是不要違逆相爺了。”
“斯影。事情如何?”
“稟相爺,眾臣府邸都有包圍,宮中也已經封鎖,不到事情結束朝中其他勢力是插不上手的,如今剩下的就只是清理殘留而已。不過……”斯影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臣在御書房搜的一樣東西,事關重大,需交相爺親自過目。”
斯影神色慎重,左相目視他寬大袖袍微動,露出明黃絹帛一角,頓時明瞭,揚手將殿中大多軍士揮出殿外守候,明信薇直直立在殿中不走,左相也不干預,只讓斯影將東西呈上。
一身青灰衣衫的謀士緩緩朝玉階前行,斂衣足尖踏上階臺那瞬間,他唇邊閃過快得不可捉摸的一笑。
袖中東西取出,龍椅上的人虛著眼看了一眼,道,“果然。”
“是那東西。”斯影彎腰,起開那一卷詔書,慢慢展開給主公過目,“先王已一早備好詔書,準備傳位青王。”
左相拈著鬍鬚陰鷙而笑,看那遺詔被謀士展開來,頓生狂意,“呔!黃毛丫頭一無是處,也配做這天下之主?!帝氏小兒是病糊塗了!”
譁然一道雪光突現,晃花了男人的眼。
不好!變生肘腋,老狐狸反射性被迫的眯眼,心裡閃過念頭,急迫地就想退後,無奈正落座椅上退無可退,前一秒還畢恭畢敬的心腹竟然陡然反戈行刺,明相大驚之下歪身欲躲,斯影卻是有備而來,詔書裡藏著的匕首追隨而上硬生生從老頭子後背從上而下劃了條血溝。
“來人!”左相驚呼。
武士正退出殿外,回頭一看都驚得呆了,立馬反應過來往回衝。
明信薇站在大殿之上,眼裡有幾分驚訝地看那冷暗謀士手執匕首追得自己父親狼狽四躲。
畢竟是書生,雖然殺了左相一個措手不及,也不過是在其肩上紮了個洞背後劃了條,並非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