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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得十分草率,彷彿畫展本身不如洗澡重要。季南風倒不介意,只笑道:「好,崽崽洗澡也加油。」
那邊掛了電話,季南風看著手機頁面許久,才抬起頭——總有一種微妙的預感。
大概因為燕鷗過於隨便的態度,季南風積攢起來厚厚的一層緊張也跟著消散了。
他像往常一樣來到展館坐著準備,直到看到逐漸簇擁起來的人群、看到漸漸排起長龍的媒體,看見忙裡忙外的工作人員,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站在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舞臺上——
拿得出手的畫作、足夠檔次的展館、差強人意的佈局,還有稍稍差些火候的介紹文案……
這場夢沒有預想中的那等完美無缺,但也絕對能叫人滿意——
28歲,第十場個展,轟動行業內外,國際著名畫廊主親臨現場。
開幕式上,季南風在一片刺目的閃光燈中走向主展廳的中央。他看著臺下的貴賓與媒體,看著那些在業內叱吒風雲的人物為了自己的畫作齊聚一堂,恍然感到一陣不真實。
居然就這樣來了。季南風的心情平靜無比,甚至有一些淡淡的失落。他想,這裡真就少了一個必須要在的人,那個能賦予這一切無上價值的人。
他看著主持人把話筒交到自己的手中,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發言稿,還是打起了精神——即便他沒有來,也是要回看自己的錄影的,這是他們一起灌溉的一場夢,他必須要讓它閃爍出最美的光彩。
「各位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各位來賓、媒體朋友們,大家好!」
一片掌聲雷動,季南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發言。他感謝了來賓、介紹了這次畫展的主題、闡述了自己的作畫理念與思路……
涉及專業性的內容,總是內行人聽門道,外行人湊熱鬧。但他手中是燕鷗為他修改的發言稿,語言風格非常親民,專業內容深入淺出,連不懂行的朋友們也聽得頭頭是道。
說完了最後一個字,大家又一陣真情實感的掌聲。季南風卻笑了笑,把手稿疊好,說:「剛才那些掌聲,應當送給我的愛人。我要在這裡向各位坦白,剛才反向熱烈的發言,都是我的愛人逐字逐句幫我修改、排練的結果。」
底下有人傳來一聲驚呼,讓他說說關於愛人的事,季南風這才有些後知後覺——自己就這樣毫無準備地開始即興發言了。
這是他不擅長的東西,但關乎於燕鷗,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了——
關於燕鷗的才華、關於燕鷗對藝術的見解,關於燕鷗對自己的幫助……他手裡沒有一字一句,卻也當著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個鏡頭的面娓娓道來。
季南風口中的燕鷗實在太有魅力,幾乎所有人都對這位畫展背後的幕後英雄起了興趣,便也免不了有人發問:「那他今天來了嗎?」
「……」季南風知道這個問題跑不了,但他開口的時候,依舊覺得整個心裡都是苦的,「……很遺憾的是,愛人最近身體抱恙,正在上海休養。」
臺下一陣惋惜聲。
「真是可惜啊。」最前排,加斯頓的畫廊主從主辦方那裡聽說了燕鷗的事情,遺憾地連連搖頭,「真是一對有趣的年輕人,可惜上帝對他們太過殘酷……」
季南風站在一片嘆惋聲中,心碎不已——他真的太想燕鷗能來,這裡不只是他自己的畫展,也是燕鷗閃閃發光的舞臺。
他不需要燕鷗旁觀他的榮耀與光彩,倘若燕鷗能站在這裡,他本就是一束奪目的光。
他要是能來就好了。
正當他帶著這個念頭,準備在遺憾聲中結束這場開幕式時,大廳的遠處突然傳來了一串焦急的腳步聲。
有人下意識回頭,季南風站在高處,剛好能看得到。
看清來人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