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第1/3 頁)

……　……

&ldo;你看起來……&rdo;

&ldo;我身患絕症很久了，對於整天離不開藥物的生活，我實在是受夠了，也不想再無謂撐下去，反正也只是多活幾個月的問題……你呢，看你沒什麼病啊，你是怎麼回事?&rdo;

&ldo;我只是厭倦這個世界了，僅此而已。&rdo;

&ldo;原來是這樣，真羨慕你啊，不用承受什麼病痛的折磨，就只是不想活了。我可沒這麼瀟灑，我已厭倦再承受病痛了，繼續活下去實在是一種痛苦──對我，對別人都是。&rdo;

……　……

l和灰雨衣陷入了沉默，似乎彼此已經沒有什麼再可說的話題。

下著雨的金門橋上，兩個準備自殺的人無語的立著，好像兩座水泥雕塑。

&ldo;老兄，既然你是大老遠趕來的，我想應該讓你先跳。&rdo;──l率先打破了沉默。

&ldo;謝謝你能這樣說，不過，我既然大老遠的來了，還想再欣賞一下這大橋上的海景，所以，請你不用等我了。&rdo;灰雨衣邊說邊把雨帽向後推了推，露出了半顆慘白的光頭。

&ldo;是因為化療嗎?&rdo;l看著灰雨衣的光頭問，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灰雨衣耳朵上的耳機。

&ldo;是啊，癌症把我完全摧毀了，我現在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要老十幾歲。&rdo;

&ldo;……你，一直在聽收音機嗎?&rdo;

&ldo;是的，我在聽本地……&rdo;灰雨衣說了一半，突然把話打住了。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ldo;原來這傢伙已從廣播裡知道上個人沒死，他肯定是在等我先跳，然後自己成為那第兩千個。&rdo;l暗想。

&ldo;耐心等一會兒，等他跳下去，我就是那載入史冊的第二個一千了&rdo;──在l看來，灰雨衣應該是這樣想的──但灰雨衣到底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雨開始越來越大，橋上的冷風讓l有些發抖，一股寒意莫名湧上他心頭。

&ldo;算了，我今天還是不跳了。&rdo;l突然擺了擺手，向車裡走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l從灰雨衣臉上看到了失望。

&ldo;好吧，我自己在這裡再停留一會兒，作完最後的祈禱……謝謝你陪我說了這些話，祝上帝保佑你。&rdo;

l並沒聽清灰雨衣所說的這些，他已經開啟車門，渾身濕透的坐進車裡。

和外面的風雨世界相比，車裡真是暖和很多──這突然讓l想起一個地方。

他想起了附近的那家酒吧，那裡很冷清，沒什麼人，不像別的酒吧總有些人在吵鬧，但環境很優雅，天冷的日子，l下班後常去那裡喝一杯烈酒暖身，而且，酒吧裡還有個經常對l笑的年輕女招待──但他甚至沒問過她的名字。

&ldo;還是再去那裡喝一杯吧……至少再去看一眼她。&rdo;l邊發動車子邊想。

車漸漸開動了，l從後視鏡裡看到，灰雨衣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雨中，似乎對著雨景十分感興趣……奇怪，雨似乎有些小了。

坐在溫暖車裡的l開始覺得，在這風雨天一頭從橋上跳下似乎有點太可悲，自己又沒有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