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3 頁)
他看上去不過三十上下,大約是因為久居高位,一身氣度令人望而生畏,全無與之對視的勇氣。
他站在門外,未等伸手敲門,原本緊閉的門扉驀地開啟,豆蔻年歲的侍女眉眼彎彎,笑出兩個梨渦:“貴客是來尋人嗎?”
她眼底有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玄衣人居高臨下地覷她一眼,微一拂袖,她什麼也來不及反應便倒飛而出,重重摔在了院中。
蟬衣倒在地上,有一瞬間,雙目因為憤怒變為豎瞳,隨即又恢復如常,露出泫然若泣的神情。
以她如今實力,在玄衣人面前就如同隨意抹殺的螻蟻一般,什麼也做不了。
蟬衣不明白,自己什麼也沒有做,為何他會突然動手。
看見這一幕,景弈腳步一滯,他抿了抿唇,向來人一禮:“景弈,見過……武寧君。”
出現在杏花裡這偏遠之地的,竟然是上虞如今權勢滔天的武寧君聞人昭。
堂堂武寧君行事,又何須有什麼緣由?
他見蟬衣不順眼,即便順手殺了,也沒有人敢置喙他。不過是個奴婢罷了,殺了便殺了,無關緊要。
父子二人將蟬衣視若無物,景弈平日對蟬衣還算不錯,但她終究也只是個奴婢罷了。
她的右手攥緊衣袖,微微低著頭,爬起身來,沉默地退到景弈身後,如同一道影子。
面對聞人昭,景弈的姿態再沒有在杏花裡村人面前的矜傲,反而顯出幾分尋常不會有的拘謹。
其實比起武寧君,他更希望喚眼前人一聲父親。
不錯,景弈其實同這幾間青瓦房的主人無甚關係,他是上虞武寧君聞人昭的兒子,只是借一個杜撰出的身份留在杏花裡,以欺瞞天命,謀求一場機緣。
這場機緣大到景弈願意放棄上虞國都的繁華,蟄伏這荒僻鄉野數年。最瘋狂的賭徒也莫過於此,他押上的是自己不可重來的年少歲月。
或許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有些肖似他的父親。
聞人昭將目光移向景弈,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沉聲開口道:“大夏龍雀將於今春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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