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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歪意味深長地笑笑:「那帥哥一般人啃不下。說真的,你是我的菜,我可以1可以0,試試?」
「我恐毛,算了。」這人說話一貫這個腔調,十分裡有九分假。我壓根不進腦子。
他熟練地從兜裡抽出錢夾,翻出一張照片:「我不留鬍子很帥的,你不喜歡我可以剃。」
我好奇地接過去,看到糊得像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人臉,又面無表情地放了回去:「承蒙厚愛。」
兩口酒下肚,我沒憋住,還是問:「你怎麼知道我認識他?」
「巧了,」他把毛巾捲了卷,神色高深莫測,「六月底那回,一樓男廁我也在。」
我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六月二十三,酒吧有個新來的騷零酒保,頭一回見裴雁來,眼都直了。
送酒的時候目送秋波眼帶春色,打著服務的名號上趕著聊騷。他臉皮也夠厚,明明吃了閉門羹,臨走前還想蹭一把裴雁來的手。
蹭空了。
中途裴雁來去了趟廁所,沒多久,這孫子磨磨蹭蹭地也往廁所鑽。
這我哪還能忍,放下杯子就跟去了。
我本來打著護食的心態去的,酒勁上頭,是真有想動手的衝動。但到了廁所,才反應過來裴雁來哪兒是需要我英雄救美的角色。
沒人能讓他吃虧。
裴雁來一手就制住了人。
小酒保體型比我還小一個號。兩隻手被反扣著,頭被裴雁來另一隻手按在洗手池裡,水龍頭開著,下水口卻堵上。裴雁來居高臨下,手很穩,看起來沒怎麼用力。酒保整張臉浸在水裡,掙扎不得,嗚嗚咽咽地直在裡面吐泡。
我看向裴雁來。
他很清醒,我看得出。就是眼睛裡半點情緒都不帶,不太像個人。
說不嚇人是假的,但我偏對他隨時隨處都能發情,血直往心臟和下半身沖。
但我也怕這祖宗手重,真把人憋出毛病,攔了一句:「你放著,我收拾他。」
他把視線落在我身上,我又畫蛇添足補了一句:「你都沒打過我。」
「……」
「……」
酒保唧唧歪歪的聲音沒停,裴雁來起先沒說話,過了幾秒,突然輕笑了一聲。
水龍頭關上了。
他拽著頭髮,把酒保的臉從水裡拉上來。
這人濕漉漉的,在鏡子裡的更顯得面目可憎,眼線暈開,像被人打了似的,呼吸到空氣,劇烈地咳起來。
裴雁來把他花了妝的臉按在冰涼的鏡子上,咚的一聲,鏡子顫得厲害。很怕會碎。
這人立刻哭了,邊哭邊喊「再也不敢了」。
「可能得麻煩你,」裴雁來從後面扼住他的脖子,語氣不輕不重:「別再讓我見到,可以嗎。」
還挺禮貌。
酒保臉憋得通紅,蹭著鏡子飛快點頭,水和光滑的鏡面摩擦得吱吱直響。裴雁來鬆開手,他就逃也似的,來不及緩緩就往外躥。
下水口被按開,裴雁來旋開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起手。
我還站在原地,酒精讓我的大腦變得遲鈍,問:「他怎麼你了?」
裴雁來擠了一大泵洗手液,垂著眼,臉上濺了幾滴水,在鏡子裡俊美得像朵新摘的玫瑰。
「性騷擾。」等到泡沫被沖洗乾淨,他才接了下半句:「想摸我屁股。」
媽的。
當即,我也不顧裴雁來還在裡面,拔腿就往外跑。
好在那孫子呼吸不暢,走得慢,還在走廊上彎著腰咳嗽。
我上去就給他屁股來了兩腳。
想著,裴雁來還是下手下輕了。
怎麼沒打死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