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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澡。」織田作之助將螢抱了起來,雖然懷中小姑娘的質感猶如骨瓷,洗不洗澡好像作用也不大,但睡覺之前洗個澡她應該也會舒服一點吧。
半個小時後,織田作之助抱著螢,衝著太宰治道了晚安。
幾人之前鬧騰了一番,等到真正要休息的時候,外面天都快亮了。
大廳內非常安靜,太宰治在窗簾瀉進來的一線白光中睜著毫無睡意的眼睛,眼神緩緩地在室內打轉。地板、沙發、地毯茶几,甚至還有一柄匕首,太宰治在心中默數著被螢打下所謂標記的存在,心情有些微妙,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能力的本質應該是相當高階的操控生命的技能,用在人類身上,一瞬間就能造出一大批死士,沒想到居然被螢用來做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今夜這次的見面,對太宰治其實相當有趣。他的【人間失格】對螢的大多數能力竟然都無效,說明螢的本質遠比看起來危險,他完全明白,為什麼織田作口中的那位鬼神會對螢如此忌憚又如此放鬆。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邪神會奪走一個人的身體,但在那樣的絕境下,非但沒死,還繼承了邪神遺留物的她無疑非常特殊,對於整個橫濱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變數。然而只要看過她和織田作的相處,就能知道這個被收留的小女孩最起碼,在她的監護人面前,是很穩定的。
太宰治其實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畢竟中原中也那個所謂的荒霸吐安全裝置,在觸發了【汙濁了的憂傷之中】之後,沒有他的【人間失格】消除副作用,都會一直暴走到死。這至少說明神明的力量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繼承使用的東西。
但他更好奇的是,她能一直保持這樣安穩的狀態多久。有時候光是持有力量就會帶來災禍。雖然出於新奇和織田作的原因,太宰治這次願意出手幫忙,但他其實有著清醒地認知,螢是不可能像織田作期望的那樣,作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長大的。
更何況,她的身上還關聯著地獄……
有新的勢力要加入橫濱了嗎?地獄,聽起來真是不錯啊。
出於想要更近地觀察死亡的原因,太宰治加入了黑手黨。然而愈發頻繁的死亡只讓他感覺到了麻木。
在港口afia他愈發覺得,找不到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
那麼,在死亡本身凝聚的地獄,可以嗎?
自殺一次會進入地獄,那麼在地獄再自殺一次,可行嗎?
太宰治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頭腦愈發活躍。他乾脆直接起來,準備偷偷研究一下螢的標記物,然而在螢的指示下,真正將自己當成了一張床的沙發君非常不滿於使用者的懈怠,變成被子的部位捲了個邊,將少年重新按回了沙發上。太宰治掙扎半晌無果,心情有些鬱悶。他可是很討厭這種被禁錮的感覺的。
「這次為了你,我可是犧牲太大了呀,織田作。你要多請我喝十頓的酒才夠還債。」只有眼睛能夠動的太宰治繼續在房間內打轉著,直到他的眼珠對上另一雙黑暗中的死魚眼。太宰治都忍不住驚了一下。
金魚草在牆角與那雙鳶色的眼睛對視著,對視著。良久,它張開了嘴:「唔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為何,這嗓音有些嘶啞。
第二天一早,織田作之助接到上司的電話,清醒過來走出臥房的門,就在客廳看見一隻睜著一雙血絲眼,彷彿超脫了一般望著天花板的鹹魚太宰治。
「織田作,我終於見證到了地獄的風景……」
被一家之主從沉重的沙發睡袋中解救出來的少年,一隻鳶色的眼眸閃閃發亮地湊到牆角的金魚草前面:「這隻金魚,嗓音太完美了!一定是來自地獄的產物吧!」
他翻來覆去地檢視一遍,確認這上面沒有螢的標記物,眼睛變得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