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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馬上就要入冬了。”傅秋和紀英均是一愣,面面相覷,都沒想好如何回答。紀福想打圓場,可是剛站起身,就聽安俊說:“你別打岔。還是讓老傅說說吧。”
此刻一直低著頭的傅秋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沉著的語調不緊不慢地說:“我和紀英是上個月二十五到的滄州。剛到就聽說今年收成特別好,我們親自下地看了看,確實如此。我找到了管賬的老孫,讓他把三年來地裡收支進益的明細拿來過目。原來,除了每年繳上來的,他把剩下的都交給鄉下的作坊磨成了麵粉。賣得的錢作為大家夥兒的福利,平均分到各家的頭上。”傅秋說到這兒,抬眼瞧了瞧安俊的臉色,只見他神情平靜,聽得很認真。他才繼續說道:“雖然這是老孫自作的主張,但依老奴才來看,一年到頭下來,莊子上的各家各戶都辛苦得很,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豐收年,大家夥兒圖的就是個高興。只要他們把府裡頭的進項留夠,其餘的就隨他們自己處置算了。”還沒等安俊開口,紀福就連忙站起身說:“不管怎麼說,也要先回稟主子啊。老傅你還幫著下面,真是把這些奴才們‘慣壞了’!”傅秋臉色一沉,不大高興的樣子,畢竟當著安俊的面,他不便與紀福起爭執。安俊沉思了片刻,才笑道:“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他示意二人都坐下,說:“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老孫他們算是我們安府的老人了,兢兢業業數十年在田莊上幹,守的是我們安家的產業,這麼一丁點兒的東西,我們自然不會與他們計較。”
聽到安俊這麼說,傅秋才放了心,他也不在乎紀福那張拉長的臉,起身對安俊說道:“我和紀英本來是要趕回來的。但老孫非讓我們等土物、鮮貨用車裝好了再一道動身。他告訴我說,想讓主子們嚐嚐新鮮。我尋思著,難為他們想得這樣周到,也正好讓紀英多點時間跟在後頭學習,就這麼著耽誤了下來。二爺若是不滿意,老奴才一人承擔就是了。”“哪裡的話,”安俊趕忙走到傅秋跟前,拉著他的手誠懇地說:“傅三叔言重了。我絕對沒有怪罪的意思。我主要是擔心你們師徒倆的安全。”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跳動的稜骨透露出此刻內心的波瀾,只聽他低沉的嗓音說道:“當年,是我沒有保護好傅誠。現在,我再不能讓您出事。”傅秋訝異地看了安俊一眼,心裡頭彷彿被撞了一下,出了會兒神才緩緩地說道:“都是陳年舊事了。二爺這麼說,老奴才如何當得起?”一旁的紀福似乎還想說什麼,安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吩咐下去,置辦一桌酒席,等傅秋他們安頓好了,就為他們接風洗塵。這一下子忙忙碌碌竟已到掌燈時分。
吃過晚飯,安俊陪著母親說了一會兒閒話,就早早地回自己院中去了。他心裡惦記著燕生和府衙裡的公務,整個人只覺得神思倦怠,頭重腳輕。他抬起頭看到一輪皓月當空,滿園牆上樹影斑駁,不由得感到了一股由衷的寂寞。自妻子病逝之後,他回房過夜的日子就屈指可數。然而今晚,他卻看到正房內早早亮起了燈火。他忍不住從通往書房的小徑上折回來,繞過迴廊轉到房門前。安俊伸手一推,才驚訝地發現,房中一切竟仍舊是原來的模樣。他信步走進去,看到床頂上依然懸掛著大紅色撒花紋帳,與新婚那晚一模一樣。各種櫥櫃擺設按照當初妻子的喜好擺放整齊。書案上文房四寶齊全,硯臺中尚有清水,下面壓著妻子當日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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