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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迫不及待地拿來銅鏡,讓胤禎自己瞧個仔細。胤禎照著鏡子裡頭看了又看,什麼也沒說,站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便走開了。邢師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放心地問桐春:“這位爺是什麼意思?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桐春聞言笑道:“您老放心吧,滿意得很!”說完,他掏出一錠銀子放到邢師傅手上,說:“我們爺沒別的能賞你,這一點意思聊表心意吧。”
晚上,用過晚膳後,胤禎便吩咐秋兒到他房裡伺候更衣。過年時內務府新送來的春衫是一件藏青色的羅紋對襟褂子。胤禎的身材穿上十分合適,如量身定做的一般。胤禎一向寡言少語,這時卻笑著問秋兒:“是你把我的尺寸報給內務府的?”“是。”秋兒低下頭,羞澀地回答。“難為你記得如此清楚!”秋兒得到誇獎,驚訝得抬起頭來,看到胤禎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好了,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出去吧。”他的語氣不知何時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冷淡。秋兒不敢再作打擾,連忙出去。
胤禎一人呆在房間裡,心情彷彿一下子恢復了平靜。外面的夜晚出奇地安靜,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孤獨。燭光閃動,鏡子裡那個“全新”的自己,讓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彷彿此時此刻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前半生的富貴榮華已如過眼雲煙,如今的他只能埋葬在這無盡的孤寂和絕望之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千古不變的真理,他愛新覺羅胤禎豈能不懂?然而,在這個多年之後的春天,他的希望又能是什麼哪?
☆、(三十)
這一天早晨,天還未亮,安俊和燕生就按照約定來到景山壽皇殿的大門口。二人剛才馬背上下來,便見大牌樓後面轉出一個人來。藉著微弱的星光,安俊看到的是一個面目醜陋,身材文弱的中年書生。想必他就是圖松海身邊的主簿薛師吧。安俊心裡想著,趕忙上前作揖行禮。果然,那人操著一口濃重的江浙口音,回禮說道:“小人薛師,見過安大人。”安俊見四下裡無人,走近他謹慎地問道:“此刻入府可方便否?”薛師毫不遲疑地點點頭,說:“圖大人已經安排妥當。十四貝子爺已知曉此事。只是……”他一面說一面拿眼往站在安俊身後的燕生身上瞧,然後道:“圖大人的意思,最好安大人一人入府。壽皇殿不比別處,目標越小,自然麻煩越少。還望大人見諒。”既然他這麼說,安俊便轉回頭對燕生說:“你在折柳居等我吧。”沒想到,一向對他惟命是從的燕生卻無動於衷, “珍珠”和“玉滇”兩匹馬兒也趴在地上,就是不肯走。燕生挨近他耳邊,悄悄地說:“爺,不是我要違抗您的意思,一個人入府實在太危險。我是放心不下你的安全。”他倆尚在商議,薛師卻焦急地催促起來:“時間不等人,還請大人快快定奪!”安俊把燕生推開,笑道:“你我從遵化一路辛苦地摸到這裡來,豈能在最後關頭畏縮不前?別說這裡並非虎穴,就是有千難萬險在等著,我也要非去不可!”燕生知道他的性子外柔內剛,一旦決定的事情從不改變,此刻時間緊迫,多說也無益。於是,他只得向安俊拱了拱手,趕著“玉滇”和“珍珠”依依不捨地往折柳居方向而去。安俊心思安定,朝薛師一擺手道:“薛先生,咱們入府吧。”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當班的親兵侍衛尚在酣睡之中。安俊跟著薛師,從偏門進,經神庫、廚房、碑亭、拱券門到達胤禎所住的左偏殿。薛師見大門緊閉,不禁有些著急地說:“桐春這奴才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在大門外候著的嗎?”安俊見這裡一切禁閉森嚴,氣氛詭異特別,也不願多說話。忽然,他看到西北方向隱隱有一座石亭,透出燭光,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難道是住家不成?”薛師臉上露出嘲笑的神情,朝那邊努努嘴:“和你要見的那位一樣,也是隻落難的鳳凰。”“原來如此。”安俊心下了然,不再多問,與薛師一同並肩站在廊簷下,耐著性子靜靜地等待。“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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