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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陸鳴巳在後山,為他佈下了改變天象的陣法。
從那以後,後山再也沒有雷鳴徹夜不休的雨夜了……
同樣,也沒有了縮在那個人懷裡,從溫柔的聲音中瞭解他過去的夜晚了。
閃現的記憶勾起了危嵐心底某些複雜的情緒,他忍不住掀起鮫紗,抬頭看了過去。
陸鳴巳挺拔的身影在閃電照耀的那一刻,清晰如畫,像是將要凝固成永恆。
下一秒,閃電消失,陸鳴巳穿過雨幕闖了進來。
他看到從裙底鑽出來的危嵐,整個人愣了一下,繼而難忍地輕笑出聲。
這樣的危嵐,簡直像初遇時那個莽撞的少年穿越時光向他走來。
之前發生的爭吵引起的怒火,輕易地在這一眼中平息下去。
陸鳴巳找到法陣的陣眼,啟用了寢殿外的防護靈陣,而後向軟在床上的危嵐走去。
「阿巳,你來啦。」危嵐抬頭,欣喜地喚他。
床上的人委屈地抿了下唇,眼角泛起一層水光,溫吞柔軟地抱怨:「我不喜歡打雷。」
陸鳴巳銳利的眼柔和下來,唇角含著笑,恍惚間,他突然記起,危嵐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喚過自己了。
不知從何時起,原本帶著親暱之意的「阿巳」變成了一聲聲恭敬至極的「尊上」。
陸鳴巳想,其實,他還是更喜歡危嵐喚自己「阿巳」。
危嵐到底還是與其他人不同的……他允許危嵐這樣稱呼自己。
正在陸鳴巳低頭,想問他是否知錯時,外面的雷雲察覺到了陣法裡他的氣息,不再醞釀,兇歷地劈了下來。
轟隆——
雷鳴驟然響起,危嵐瞳孔猛地放大,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跳到了陸鳴巳身上,抱住他的一瞬間,四肢就像是藤蔓一樣有了自己的意志,瘋狂地往陸鳴巳身上纏。
這場該死的雷劫到底是不是陸鳴巳引發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外面的雷能不能不要再劈了?!
危嵐淚眼漣漣地把頭埋進了陸鳴巳頸窩處,瑟瑟發抖。
在陸鳴巳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的唇角已經高高揚起了。
他抱住拼命往自己懷裡鑽的人,坐到了床上,一隻手順著他的脊骨安撫著,另一手則捏了捏危嵐的耳尖,用靈力堵住了他的耳朵。
陸鳴巳垂首在危嵐眉心輕輕親了一下,聲音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別怕,我在這裡,我會陪著你的。」
「嗯。」
危嵐沒有抬起頭,而是抱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外面雷聲轟鳴,危嵐忍不住跟著一起顫抖。
這種恐懼好像是刻在神魂裡的,他知道原因,卻始終無法克服。
還在南疆的時候,巫族領域範圍內的所有樹木,危嵐都可以自如操控,那些樹木既是他的眼耳,也是他的手腳,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樹木感受到的一切。
恐懼就來源於感同身受。
巫族所在之地特殊,雨水豐腴,雷火也不算罕見,每年都有樹木都死於打雷時劈下的雷電,雷電還可能引起山火,一不小心就是整片林子的災難。
好像是那些樹木怕被雷劈的恐懼影響到了危嵐,導致他留下了怕打雷這樣一個毛病。
陸鳴巳見他怕得厲害,早就忘記了二人還在冷戰當中,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絮絮叨叨地講起了外界發生的事。
雷鳴陣陣,危嵐時不時地應一聲,看似在聽,實際卻是在感受陸鳴巳的心跳聲。
這樣的雨夜裡,只有陸鳴巳的心跳……能給他帶來安心的感覺。
不知過去了多久,雷劫結束,黑暗與寂靜籠罩了這座沒有點燃燈光的屋子。
與危嵐交纏相貼的身子,不知何時起,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