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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面對九霄不滅劫的時候他就隱約有這個感覺,那場天劫根本就是為了毀滅而誕生的,從雷雲聚集的那一刻起,天劫就沒想讓任何活著的生命走出去,即使是陸鳴巳這樣的實力,面對第八劫就已經耗費了全部力量,若非危嵐以命替他擋了第九劫,他已經魂消玉散,身隕當場了。
可惜,這樣觸及世界本質的深層次問題,就不是白夏能夠解答地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陸鳴巳,「或許阿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危嵐的問話像是墜入石子的湖面,在陸鳴巳漆黑的眸子裡激出一圈圈漣漪,不甘與怨憤都只是一閃即逝,面對著兩雙眼睛,他最終只是輕搖了下頭:「……有一些猜測,但未必是事實真相。」
他頓了一下,偏過頭看向危嵐:「若說這世間有誰知道天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應該就是禹初了。」
陸鳴巳有意化解他們二人之間的這個結,於是主動提起了禹初——危嵐死後,他在後山遊魂一般遊蕩,懷念著二人一同度過的那些回憶時,意外發現了天名殿裡的陣法有破壞後重建的痕跡,他猜到危嵐可能進去過天名殿,看到了那副畫。
危嵐看到那張與自己足有七八分相似的臉是什麼想法?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幅畫,才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促使著他做出了赴死的決定?
陸鳴巳已經無法知道答案了,只是他生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對於過去的念念不忘。
他對禹初沒有別的想法,只是禹初還沒等到他報恩,就已經死亡了,是這世上陸鳴巳唯一虧欠過的人。
可直到危嵐死去他才意識到,對別人的虧欠他都能彌補,只有對危嵐的虧欠,他永生永世都彌補不完——危嵐曾虔誠地捧上了自己的一顆真心,而他踏碎了那顆真心。
再也回不去了……
陸鳴巳眸色深了幾分,將自己對於禹初的瞭解盡數說出:「幾千年間,巫族的神子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禹初,二十年前,五大仙尊未亡的時候,他是凌駕於五大仙尊之上,修真界最古老的強者,只是他無心凡塵俗世,從不曾踏出南疆之地,也只有五大仙尊偶爾能進入南疆拜見他。他在修真界寂寂無名,可真正走到巔峰,靠近了仙尊之位的修士,卻都會有所耳聞……」
禹初與危嵐完全不同,與其說他是巫族的神子,倒不如說他是巫族的神。
可無論禹初再如何強大,他都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陸鳴巳的瞳色比常人要深,虹膜與瞳孔幾乎融為一體,專注著看著人的時候,人的模樣會清晰的倒影在上面,給人一種深情繾綣的錯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會溫柔注視著的,只有危嵐而已。
陸鳴巳等待著危嵐開口詢問,他要把那些曾經未能說出口的情意,全部說於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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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危嵐:不好意思,不感興趣了呢:)
第66章
危嵐的眸子很好看,是極淺的琥珀色,當他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地看著人時,就無端多了一絲漠然的神性,好像隨時可以抽身而退,拋下紅塵世間的愛恨情愁。
如今這雙眸子,平靜宛如冥淵的水面,清澈見底的湖水下是沒有生命的死寂,好像已經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掀起波瀾。
危嵐同陸鳴巳對視了片刻,淺淺笑了起來,用指尖勾了勾陸鳴巳的掌心,帶著一種天真的好奇問道:「你同禹初不熟麼?那次救命之恩後,你再沒同他見過面,問一問有關於天道的事情?」
陸鳴巳壓住他作亂的手指,誠懇地望進他的眼底,言之鑿鑿:「那次雷劫,是我同禹初第一次見面,也是唯一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