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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丘猛然醒來,呼呼地喘了幾口大氣。
室中寂寂,月華如霜,斜照入室。
睜眼看時滿室清涼如雪,哪有蒲兒的身影。
但是陳玄丘知道,剛才的一幕絕非南柯一夢,蒲兒是真的得了大造化,受到了白無常的庇護。蒲兒今夜前來,應是向他報個平安,也有訣別之意。
陳玄丘沉默了一會兒,趿上蒲草編織的睡鞋,下了床榻,走到前廳,一推窗子,皎潔的月光頓時流水一般瀉了一地,陳玄丘胸口的煩悶之意頓時一掃而空。
「咦?茗兒也還沒睡麼?」
陳玄丘一開窗,就見小橋那一側,正對著自己的房間窗兒也開著,室中桌上置有油燈,因此把站在窗前的那道倩影,鍍上了一道曼妙的金邊兒,那輪廓,可不正是談羲茗麼。
不對!
現在是晚上,所以……那是談月茗?
陳玄丘想起了那個總是嚷嚷著自己會什麼很厲害的白虎庚金劍氣的中二少女,想起她和自己打架時跟一隻小野貓兒似的兇悍勁兒,不由心裡打了個突兒,她半夜不睡覺,盯著我的窗戶幹什麼,不會又想找我打架吧?
談月茗站在視窗,瞪著陳玄丘的房門在那兒不停地運氣,幾次三番她想衝過來一劍砍死陳玄丘那個王八蛋,可是一想到這麼幹的嚴重後果,她又不敢動手了。
他們赴岐州這一路上,晚上的時候,談月茗就會出現。不過她看到妹妹留言說,要跟陳玄丘、殷受兩人前往岐州,在岐州匯合師兄湯少祝,跟他一起回中京,月茗就忍下來了,沒去找陳玄丘的麻煩。
可是,今日已經到了岐州,羲茗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只好對姐姐說出了自己想跟在陳玄丘身邊的打算。
她也知道以姐姐的暴脾氣,一定會發作,所以,她祭出了一個大殺器,一個寫出來會讓清純爛漫的她感覺很羞恥的大殺器,為此糾結了好久,撕了七八頁紙,這才面紅耳赤地寫出來:
姐姐,你要是敢去找玄丘哥哥的麻煩,待我明兒醒來,就會立即獻身於他!我的這具身體,可是也有你的一半,後果你要清楚喔,哼哼!
月茗總覺得羲茗傻傻的,可傻傻的丫頭沒準兒真會幹出這種事來。
她站在窗前,瞪了陳玄丘這邊足足有一個時辰了,愣是不敢拔劍。
妹妹已經長大成人,我是該考慮一下我們今後該如何生活了。
有朝一日,若我喜歡了張三,妹妹喜歡了李四,我們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四人三身一起生活?想想都無地自容。不行,這事一定要儘快解決。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這個陳玄丘。
妹妹少不更事,一定是給這個繡花枕頭給騙了,女人一迷了心,再怎麼勸都沒有用的,看來我得從陳玄丘這邊著手才行。
不然萬一哪一天妹妹昏了頭,真箇把身子給了他,我……我怎麼辦?
「呵呵,我動手的話,妹妹絕不會與我善罷甘休,可是,我若借刀殺人呢?」談月茗眼珠一轉,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陳玄丘隔的遠,沒有看清她的表情。
陳玄丘只覺兩人這麼對面相望有些尷尬,他想了想,便像招財貓兒似的慢慢舉起手,手指頭輕輕撓了幾下,算是向談月茗打過了招呼。
月茗看在眼中,心中冷哼一聲:「果然猥瑣!」
「砰」地一聲,窗子關了。
陳玄丘有些莫名其妙,看著對面關起的窗子,心中想道:「原以為可以藉助姬侯之力,這樣的話,殷受和茗兒跟來岐州也沒什麼。
現如今這個姬侯明顯有些不靠譜兒,我欲誅滅鬼王宗,風險大增,帶著他們就非常不妥了。我該怎麼擺脫她呢?傷腦筋啊……」